盛夏:「……」
她如果不是看到程涼眼底的真誠,她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在諷刺她了。
「拍來幹什麼?」她問他,「你真當二十四小時跟拍是連你內褲顏色都得展現出來的嗎?」
語氣莫名的又沖又粗魯。
程涼噎住了。
盛夏放下杯子, 兩人都沒說話,房間裡很靜,於是就能聽到一樓那群人在打牌鬥地主,其中小白的聲音最響。
「你……」盛夏聲音輕了一點,問,「三樓能聊天嗎?」
這樓的隔音真的要了命了,也難怪他們孤男寡女住二樓一點閒話都沒有。
「……可以。」程涼其實也沒覺得二樓有什麼不好,聽樓下的打鬧嘈雜,是他這兩年抵抗恐懼的背景音。
但是三樓,也不錯:「樓上有沙發。」
於是那天晚上十點多,盛夏踮著腳上了程涼那幢小白屋的三樓。
程涼在她身後拿著剛買的那袋吃的,看到盛夏在前面踮著腳,他也跟著放輕腳步。
心裡那點酸酸澀澀開始發脹。
「哪個房間?」到了三樓,盛夏站在原地有點發懵,壓低聲音問身後的程涼。
三樓也是一樣的格局,一邊走廊一邊房間,就是大小隻有一樓二樓的一半,左邊是露臺,右邊有兩個門,都是關著的。
程涼也壓低聲音:「三樓就一個房間。」
盛夏:「……」
程涼:「我打通了,全是洗衣房。」
盛夏:「……哦。」
真的全是洗衣房。
三年時間,哪怕人類正在經歷疫情,痛苦成倍增加,世界洗衣機科技還是在飛速發展……
反正盛夏進屋子的第一個反應,哪怕心情複雜愁雲慘霧,還是沒忍住對著天花板翻了個白眼。
十幾個!
都是不同牌子的新款……
程副主任這個人,自己房間裡連張沙發都沒有,可是洗衣房裡居然有沙發有茶几還有冰箱冰箱裡面居然還有水。
槽點太多,盛夏愣在那裡只能問了一句:「我能拍你的洗衣房嗎?當素材。」
樓下說的那個秘密,她不想拍進去,也沒有必要。
而這個地方,她想拍。
這個地方沒有煙味,沒有灰濛濛,只是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幼稚存放愛好的秘密基地。
丁教授說的關於程涼的真實,這裡算一個。
因為連盛夏也在這個有些荒謬的環境裡鬆了好大一口氣。
「你拍。」程涼很大方。
他忙著繼續洗杯子倒水準備小零食。
也不嫌煩,剛才才折騰了一遍,現在又原樣收拾好原樣放出來。
「……你這個洗衣機都沒有拆過啊!」盛夏蹲著研究了半天,發現她面前的這臺洗衣機居然連塑膠膜都沒撕下來。
程涼正在研究自己剛買的那包零食到底能不能給沒有的膽囊的盛夏吃,聞言抬頭看了一眼,想了想。
盛夏對他連這個都要想一想表示十分震驚:「這很貴吧……」
「比手辦便宜。」程涼說,他想起來了,「這牌子不好買,運過來也不方便,所以我買了兩臺,本來想洗壞了可以換。」
「……後來發現質量挺好的。」他把氂牛毛氈丟進去洗居然都沒壞。
盛夏:「……你還有一個季度就要回鹿城了,這些都重新運回去?」
「都捐了。」程涼說,「給這地區的福利院和老人院,還買少了,不夠分的。」
語氣挺遺憾。
盛夏:「……哦。」
這邊程涼折騰了半天終於決定只給盛夏倒一杯水,問她:「要不要洗衣服,邊洗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