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就聽人小聲議論說有個叫汪瑾瑜的會彈鋼琴,據說彈得不錯,惹得不少女人暗地裡忌羨。
“這個——”汪瑾瑜被問得心緒不平。
“鋼琴”代表著她曾經擁有過的福祉,那是她遠逝而去的快樂、幸福和夢想啊!記得外公常說:生民智慧各異,生存肯定會有差異,減縮差異,不適用大規模暴力。
不敢順著自己的思緒繼續深想下去,汪瑾瑜抬頭,仰望深邃的星空。
一顆流星劃經天際。
不知道它承載了些什麼?也許,只有迅而劃經天際的這一顆渺渺流星可以作證,他們的婚姻、命途於日真正開始,苦苦糾葛。
王新國沒能理會到汪瑾瑜的心境。此刻,他圓圓的腦殼上兩隻厚厚的近視鏡片正衝著汪瑾瑜發光。同樣地,汪瑾瑜也沒有留意到王新國充溢著感情光芒的眼鏡片。
新月嵌掛茫茫天宇,星星簇簇,閃閃遙遙。沒有哪裡看似掉了一顆。
王新國情難自已,大敞門地扯開了五音不全的嗓子:“么妹仔兒唉——”
“你,要幹嗎?”汪瑾瑜驚詫。好在時間不早了,四周無人路過。
“我,唱個歌兒嘛”。靜寂的月色和著不大明亮的路燈,灑罩著發神經的王新國。一路再無話說。
終是進了家門。
沒等邁進門檻的汪瑾瑜回過神來,王新國利索地反手,插上門銷,“咣噹”一聲,他呼吸深重地靠在了門板上。
汪瑾瑜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被王新國猛地一拉,圈進了懷裡。
“寶貝,我最最漂亮的大寶貝,你知道嗎,咱們廠裡沒有第二個女人比你更好看,我王新國,我王新國今天真正成了獨佔花魁的賣油郎!”王新國幾乎是一把撕摞下了戴在耳朵上的近視眼鏡,急切中,不管不顧地朝遠遠的桌子上扔。
除卻了眼鏡,臉上,只剩下懨懨地欲愛。
汪瑾瑜木木地站著,真不明白王新國去食堂轉了一圈回來,受了什麼刺激。
王新國的確是受到了莫大刺激的。就在今天,就在剛才,他深藏心底的炫耀終於名正言順了!尤其是當他看見了馮阿定同志和他的“金嗓子”老婆。
“有了你我什麼都不需要了,我什麼都不怕——不需要了——沒有你我也活不成了”。王新國近乎語無倫次,眼睛裡湧溢著感動地淚花。
王新國的淚花滴落了下來,正好滴落在汪瑾瑜的右手背上。汪瑾瑜趕緊彎了彎手背,把他的眼淚蹭還在了他不能合體的工作服上。
沒等汪瑾瑜多想,王新國鉚足了勁兒,猛地抱起她,朝拚並在一起的大木床走去。
“吭哧——吭哧——”
這費力費氣的“吭哧”聲讓汪瑾瑜心裡著實不舒服。她覺得他抱著自己的姿態一定不能夠輕鬆,就更別提優美了。她感到自己的腿達拉得難受,害怕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她的腦海裡,映起上學路上的那個高個子男同學。
欲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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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時代,她曾多少次地幻想,將來自己也要像媽媽那樣的大屋子,寬敞明亮的房間裡迴響著舒緩的樂曲,拖地窗幔遮擋了外面的世界,男同學高高的個子,伸展的胳膊正輕攬她在臂彎,讓他的唇正好能印在她的額頭上。那種輕飄飄地感覺,好像她剛剛和他舉辦了婚禮,而她身上穿著的,正是媽媽仔仔細細保留在樟木箱子裡的,當年父、母親在教堂結婚時的白色婚紗。
重重地,王新國把汪瑾瑜摔在了床上。
床上的墊被鋪得不夠厚實,硬實的床板硌疼了汪瑾瑜的脊背。她睜開眼睛,便看到了王新國欲熱迫人如紅高糧似的臉龐。趕緊閉上眼睛。
“我的大寶貝——寶貝,大寶貝”,王新國急促,三下五除二脫去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