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老夫略和幾位校董提一提,他們沒有不應的,可是啊,自從前年,老夫婉拒了你們那位沈副督導和阿愚她三哥的婚事,哎,兩家人的關係就一天不如一天,如今,我便是去說了,怕也不頂用啊,如果可以,我倒是可以為侄女的幾個學生另尋一所學校。哎,老夫一介書生、人微言輕,有負賢侄女託負,這麼貴重的禮物 ,侄女還是拿回吧。”
柳毓亭話說的斬釘截鐵,面上也是毫不留戀的樣子,手卻不自覺地緊握著那方石子青硯臺,沈林暫時放下心中的失落:“伯父這是什麼話,求助不成,難道晚輩就不能向長輩奉禮表達尊敬崇慕之情了嗎?不說我與之愚的交情,就看伯父的人品學識,難道不值得晚生輩禮敬嗎?伯父千萬不要說收回禮物的話,不然將我置於何地。”柳毓亭一臉為難地收下了禮物。
柳之愚有些不明所以地急切問道:“父親,這麼小的一件事,很容易擺平的,上個月不還見你和沈伯伯一起喝酒談笑的嗎?怎麼突然你的話就不管用了?”
柳毓亭無奈地撫了撫她的臉蛋:“我和你的哥哥們把你護得太好了,你不知道人心險惡,沈樂山話說的再好聽,說到底也是名利眾人,他面上敬著我,看中的是我的名聲和影響,他來了一個外甥是駐滬軍裡的高官,如今越發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幾天前,他來給他的第三子向你提親,讓我和你母親婉拒了,對我不知道有多大的怨氣呢!”
沈林獨自離開了柳府,心中鬱郁,她有感覺,這次事情恐怕不能如願。
柳毓亭絕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是位和藹可親的忠厚長者,這個人心思很深,如果真的和他大交道,不知不覺地就會被他算計了。
如果真的出不上力,那方石子青硯臺,他為什麼沒有堅辭不受呢?他為什麼又略一遲疑地收下了呢?他一臉的沉痛和無奈地提起那個叫沈樂山的人有多麼狂妄霸道,他的柳家有多麼的隱忍無奈,往好了想,可以說明這些事情對他造成影響太大,讓他忍不住情緒失控,當著沈林這麼個外人也要大吐苦水,往陰暗了想,他就是在轉移話題,避重就輕,想法設法地讓沈林覺得她這樣來求他幫忙實在是太不合時宜、太強人所難了。沈林沒辦法不把他想得陰暗一些,只有這樣想才合理。
作者有話要說:
☆、之愚出走
事已至此,沈林無法,只得自己出資為幾個學生另尋了一所學校,又給他們各自的家裡送去一些慰問金。
離開學校後,沈林徹底在家宅了起來,連茶餐廳裡也請了幾天假。她反覆地在思考一個問題,父親的這些所謂朋友到底在周家的慘劇、父母的死亡中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會不會有些人近水樓臺、知道一些內幕,有意或無意地將周家的事情洩露給別人,陷害了父母?
想了許久,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私心裡對這些人更添一層忌憚,提不起再去求助的心思。
偶爾去黃太太家串門,倒有一個意外收穫。黃先生和一些的朋友共同籌資創辦了一個宣濟會,宣濟會以“宣揚救國、賑濟民眾”為宗旨,他們辦學校、開工廠,提倡教育和實業救國,並且定期開展慈善救濟活動。
沈林連忙向黃先生,表示了自己對“宣濟會”的極大興趣,黃先生對他的興趣不置可否,沈林多次正面側面表示,自己是個大款、有的是錢砸給你們,不過得先看看你們是不是能辦實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沈林的懷疑,黃先生過了一個禮拜,才不慌不忙地給她引薦了一位宣濟會的副會長,專門負責籌款的副職江昌宏。
江昌宏是個體面的中年男子,略微發福,神情舉止十分從容,對身為女性、想來捐款的沈林既未傲慢輕視,也沒太過熱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