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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頁

最後,敖辛泣不成聲,語調凌亂道:「在我最彷徨無助的時候,二哥不在我身邊,一直都是我一個人硬撐著,不管我多艱難我都不想讓你們知道……可是現在,連您也要離開我了嗎……爹,可不可以醒過來,可不可以好起來,不要走……」

威遠侯依然沒應。

敖辛轉過頭,仰頭望著營帳,滿臉淚痕,從來沒這般奢求過,張口便哭出了聲來,喚道:「敖闕,你在哪兒啊?你能不能回來幫幫我,你能不能救救爹,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我最需要你……」

可是他在遙遠的北方,他能聽得到嗎?

這麼些年不見,他還記得要回來找她嗎?他還和以前一樣牽掛著她嗎?見了面,他還識得她嗎?

敖辛沒有答案。

她只知道,她好想他回來,她好需要他。若是有他在身邊,是不是自己也會稍稍有那麼些勇氣和信心,相信爹一定會好起來。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時榻上的威遠侯突然有了點動靜,放在床沿的手輕輕地動了動。

敖辛像是有感應一般,猛然回頭,瞠著雙眼,眼眶裡滿是淚水。

接著她便看見威遠侯睜開了微陷的雙眼,眼裡的光儘管很暗淡,但他還是甦醒過來了。

敖辛坐回床邊去,抓著威遠侯的手大聲慟哭,哽咽道:「老天憐我,老天憐我……爹,您現在感覺怎麼樣?」

威遠侯見她模樣,流露出心疼的神色,動了動嘴,道:「阿辛,爹沒事。」

然,話音兒將將一落,他面色頓了頓,似極力忍著,可終究也忍不住,張口就倏地溢位一大口黑血。隨後再不省人事。

「爹……爹!」敖辛瘋了般,嘶聲大叫,「軍醫!軍醫在哪裡!」

後軍醫匆匆忙忙進得帳來,凜著神色檢查威遠侯的情況,結果讓軍醫大為震驚。

軍醫回身便向敖辛稟道:「將軍,侯爺這分明的……中毒的症狀!」

敖辛垂下眼簾,幽幽地盯著面前的軍醫,淚痕未乾,道:「我爹他怎麼會中毒?你莫不是誆我?」忽而聲線一轉,厲色道,「若是中毒,為何現在才發現!還是說你們這些軍醫,在一邊給他療傷一邊給他下毒?!」

營中的幾名軍醫相繼檢查,都得出了一致的結論。

這時軍醫才恍然大悟,道:「將軍明鑑,侯爺先前情況有所好轉,傷勢正慢慢復原,可突然傷情就加重,我等多方查詢不出癥結所在。而今卻是明瞭了,這毒恐怕是早已潛伏在侯爺的身體裡,只不過有一定時間的潛伏期不容易察覺,到了今時今日才徹底毒發!」

敖辛重心有些不穩,問:「那依你們看,我爹是什麼時候開始中毒的?」

「可能半月前就開始了,甚至更早。」

半月前,半月前威遠侯就已經重傷躺在床上。威遠侯每日的湯藥飲食都是有軍醫和親兵專人伺候的。

敖辛不知道威遠侯具體是在什麼時候中毒的,可能是在敖放圍攻他的那一次,又可能是在那之前。

威遠侯身上大大小小的傷不計其數,舊傷結痂新傷又起,根本無從判定是哪一次中的毒!

這回毒發來勢洶洶,軍醫束手無策,因為他們一時也查不出威遠侯中的究竟是何毒。就算查出來了,要想配製解藥,那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事。

所以威遠侯的毒,暫時幾乎是無藥可解。

就在他嘔出一口毒血過後,情況又惡化得比先前更加嚴重了些。只見他雙目緊閉,面色發青,嘴唇烏紫,再這樣耽擱下去,只怕不出兩三日便會毒發身亡。

整個大營裡瀰漫著一股壓抑的死氣沉沉的氣息。

敖辛像快要癲狂了一般,不斷派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