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了欠條,”貝里伯爵平靜地說,“戰爭結束之後,便會兌現。”
“對不起,那張紙擦屁股了,我要貨真價實的金幣。”
“我們分文未留,全部交給綠鬍子和瘋獵人帶去南方,到曼德河對岸購買穀物和種子。”
“為養活所有這些被你們燒掉莊稼的可憐人。”詹德利說。
“哦,是這樣嗎?”桑鐸·克里岡再度大笑,“正巧與我不謀而合,我也有一幫醜陋的農民和長雀斑的小崽子需要供養呢。”
“你撒謊。”詹德利說。
“哦,我懂,你們一個鼻孔出氣。媽的,憑什麼信他們,不信我?該不會是因為我的臉吧,嗯?”克里岡瞥了艾莉亞一眼。“你打算把她也變成騎士嗎,唐德利恩?世上頭一個八歲的女騎士?”
“我十二歲了,”艾莉亞大聲撒謊,“如果願意,就可以當騎士。我本來也可以殺你,只不過檸檬拿了我的匕首。”想起這事仍令她憤怒。
“跟什麼檸檬抱怨去,別找我,然後夾著尾巴逃吧。知道狗是怎樣對付狼的嗎?”
“下次我會殺了你,還會殺了你哥哥!”
“那可不行,”他的黑眼睛眯在一起,“他是我的。”他轉頭面對貝里伯爵。“我說,封我的馬當騎士吧。它從不在廳里拉屎,亂踢的次數也不比別的牲畜多,夠得上騎士,除非你想f巴它也偷走。”
“你最好爬上這匹馬滾。”檸檬警告。
“我要帶著我的金幣走。你們自己的神判我無罪——”
“光之王饒你一條命,”密爾的索羅斯宣佈,“卻沒說你是聖貝勒轉世,不幹壞事的主。”紅袍僧拔劍出鞘,傑克和梅利也都取出武器,而貝里伯爵仍握著給詹德利授勳的劍。也許他們這次會殺了他。
獵狗的嘴又抽搐了一下,“你們不過一幫土匪蟊賊,還假裝什麼仁義道德。”
檸檬怒目而視,“你的獅子朋友騎馬衝進村子,奪走能找到的全部食物和每一分錢,稱之為‘徵集’,狼仔也一樣,為什麼我們不行?沒人搶你,狗,你很慷慨,剛被‘徵集’了。”
桑鋒·克里岡看著每個人的臉,彷彿要將他們全印在腦海裡,然後走了出去,回到黑暗和傾盆大雨之中,一個字也沒多說。留下土匪們疑惑地等待……
“我去瞧瞧他把咱們的哨兵怎麼了。”哈爾溫警惕地看看門外,以確定獵狗沒潛伏在附近。
“那該死的混蛋打哪兒弄來許多金幣?”為打破不安的氣氛,檸檬斗篷道。
安蓋聳聳肩。“首相的比武大會上贏的。在君臨。”射手咧嘴笑道。“我自己也贏了不少錢,隨後卻遇上丹晰、捷蒂和愛拉雅雅。她們教我烤天鵝肉的滋味,還有如何用青亭島的葡萄酒洗澡。”
“全部揮霍掉了,對不對?”哈爾溫大笑。
“才不是全部咧。我買了這雙靴子,外加這把好匕首。”
“你應該買塊地,讓其中一個烤天鵝肉的姑娘從良,”幸運傑克說,“然後種一批蕪菁,養一堆孩子。”
“戰士在上!真糟蹋,金子變蕪菁!”
“我喜歡蕪菁,”傑克委屈地說,“現在就想吃點蕪菁泥。”
密爾的索羅斯不理會這些玩笑。“獵狗失去的不止幾袋錢幣,”他沉思,“還失去了主子和狗舍。他回不了蘭尼斯特家,少狼主絕不會收留他,他哥哥也不大可能歡迎他。依我看,這些金幣是他僅剩的東西。”
“該死,”磨坊主瓦特道,“他一定會趁我們睡著時來殺我們。”
“不。”貝里伯爵回劍入鞘,“桑鐸·克里岡很樂意把我們全殺光,但不是趁睡著時。安蓋,明天跟沒鬍子的迪克一起殿後,假若看到克里岡仍在跟蹤,就射他的馬。”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