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石城,我小時候聽附近居民這麼講,毫無疑問,在過去,當它還是諸王的駐節之地時,曾有過光輝的姓名。”那次去海疆城途中,她與父親曾在此歇息,還有培提爾———
“有一首歌,”兒子想起來,…荒石城的珍妮,髮際有無數鮮花’。”
“假如我們幸運的話,將來都會被寫進歌裡。”實際上,小時候凱特琳做遊戲常扮演珍妮,還把頭髮插滿花朵,培提爾則扮演她的龍芙萊王子。當年,我才十二歲,而他是個小男孩……
羅柏回頭望著墳墓,“這是哪位國王?”
“這位是河流與山丘之王特里斯蒂芬四世,”父親給她講過他的歷史,“早在珍妮和她的王子出現之前數千年,統治著從三叉戟河到頸澤的廣大地區,時值亂世,先民們的王國一個接一個落入無情的安達爾人手中,而他率軍抵抗,被人民尊稱為‘正義之錘’。歌謠相傳,他一生經歷了大小一百場戰鬥,取勝了九十九場,他的城堡是全維斯特洛最堅固的要塞,”她把手放到兒子肩膀上,“可他在第一百場戰鬥時陣亡了,那一次,七位安達爾王合兵對付他。繼位的特里斯蒂芬五世資質平庸,龐大的王國終歸解體,城堡淪陷,血脈斷絕,穆德家族自此不存,而在安達爾人到來之前,他們曾統治河間地長達一千年之久。”
“他的繼承人葬送了他的事業,”羅柏伸手撫摩粗糙風化的石墓,“我想和簡妮
生個孩子……我們經常在試,可我不確……”
“種子並不總在第一次時生根,”雖然我和奈德是這樣,“有時或許試一百回也差之毫釐。你還年輕。”
“不,我雖然年輕,卻是個國王,”兒子回答,“國王必須要有繼承人。假如我和這位特里斯蒂芬一樣,在下一場戰鬥中犧牲,我的王國將頓時煙消雲散。依照律法,目前當由珊莎繼承臨冬城和北境,”他抿緊嘴唇,“而她勢必受制於她的夫君提利昂·蘭尼斯特。這種情形是我絕對不能接受,絕對不能允許的,我不會讓侏儒染指北境一根毫毛。”
“這是自然,”凱特琳同意,“在簡妮為你產下子嗣之前,你還必須指定另一位繼承人。”她考慮了一會兒,“你祖父沒有手足,但你曾祖父有個妹妹嫁給羅瑪·羅伊斯伯爵的幼子,融入了羅伊斯家族的分支。他們之間生下三個女兒,全部與谷地諸侯結親。長女嫁到韋伍德家,次女嫁到科布瑞家,幼女……似乎嫁到坦帕頓家,似乎……”
“母親,”羅柏的聲音裡有幾分尖銳,“你別忘了,我父親有四個兒子。”
她當然沒忘,只是不願去想,兒子卻逼著她面對。“他是雪諾,並非史塔克。”
“瓊恩比起某位從未見過臨冬城的的谷地諸侯來,當然更有資格成為我的繼承人。”
“他是守夜人的弟兄,發誓不娶妻,不封地的。他將終身為王國服務。”
“那是紙面上的約束,御林鐵衛不也這樣規定?可你看,一旦沒有利用價值,蘭尼斯特家便能剝奪巴利斯坦·賽爾彌爵士和柏洛斯’布勞恩爵士的白袍。我敢打賭,假如我送出一百名壯丁作為瓊恩的代替,他們一定能找出辦法為他解除誓言。”
他下了決心。凱特琳深知兒子的頑固,“私生子沒有繼承權。”
“很簡單,一張王家赦免狀就能解決,”羅柏道,“比起驅逐御林鐵衛,這可是有先例可循的。”
“先例,”她苦澀地說,“不錯,的確是有先例。伊耿四世臨死前將他所有的私生子全部化歸正統,結果呢?有多少苦痛、悲哀、戰爭和謀殺由此而起?你信任瓊恩,這我明白,可你就能信任他的兒子?就能信任他兒子的兒子嗎?私生子困擾了整整五代坦格利安君主,直到無畏的巴利斯坦在石階列島將最後一個黑火掐滅為止。你考慮過沒有?一旦將瓊恩扶為正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