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便笑道:“怎麼,妹妹如今也是瞧著美人兒便直了眼兒不成?若說起來,甄姑娘這樣的人品相貌,連我看著都要讚一聲的。何況妹妹呢?”
元春聽出慎太妃口氣不善,不欲與之有口舌之爭,便笑道:“妹妹還有事兒,如此便不多陪了。”說著,又看向甄瑤道:“甄姑娘難得進宮一趟,很該多走走,多看看呢。”
甄瑤微微抿了抿唇,淡淡笑道:“賈妃娘娘說的是,臣女曉得了。”
元春一路回宮,便遣了抱琴在出宮的必經之路上等著,只交代了倘或甄瑤從慎太妃那裡出來了,便請到自己宮裡一敘。誰想這裡還沒有請到人,那廂才發過脾氣的太上皇卻遣了人來接五公主過去歇晌午覺。
元春不敢阻攔,心裡卻十分擔憂,身邊又沒了抱琴好商量一二。元春咬了咬牙,便往寶釵宮裡去了。
聽罷元春的這些話,寶釵也只笑了笑,“大表姐也太過憂慮了些,依我瞧著,倒是太上皇喜歡五公主的緣故,所以才遣人來抱了五公主過去呢。”
元春掖了掖嘴角,想到寶釵這裡還有六公主歇著,便壓低了聲音道:“好妹妹,我說句真心的話,若說起太上皇最疼愛的是哪個孩子,只怕還是妹妹的六公主呢。”
想到平日裡太上皇一日不見六公主便心裡不踏實的樣子,元春心中就浮現了幾分嫉妒。瞧著寶釵那明豔照人的容貌,伸手一撫上自己的側臉,只覺得自己的容日漸枯老萎頓,比起寶釵和那些新進宮的年輕女子,越發的不如了。
寶釵只消一眼,便看透了元春心中所想,藉著吃茶的動作遮住了唇邊的一抹冷笑,這才開口道:“不過因著公主年幼的緣故,老聖人多疼惜一些罷了。大表姐也別妄自菲薄,前兒個太上皇在我這兒閒坐了一小會兒,只片刻便坐不住了。一心記掛著姐姐和五公主呢。”
果然,元春因這話臉色迴轉了不少,這才笑道:“到底是妹妹這裡留得住人。”
兩人正坐著說話時,就聽鶯兒進來道:“娘娘,劉太醫來請平安脈呢。”
寶釵不著痕跡地看了元春一眼,見她並沒有要走的意思,便也不迴避道:“請他進來罷。”
一時鶯兒出去叫小太監請了劉太醫進來,這裡便有幾個宮女和嬤嬤請寶釵和元春進幔子裡去坐。元春看了一眼那垂下的重重紗幔,便笑嗔了一句說:“我這樣的年紀,不說已經大了些,就是還笑著,難道還怕他不成!竟要這些勞什子的東西,我那裡是從不要放幔子,都這樣瞧的。”眾宮女和嬤嬤聽了,都不言語,只低著頭。
寶釵倒是抿唇笑了笑,說:“大表姐說的是呢。”轉頭便對身邊服侍的宮女道:“把帳幔掛起來罷,有什麼可迴避的呢。劉太醫都多大的年紀了,偏你們防的這樣。”
幾個小宮女低低的應了,便拿過一張小桌來,放下一個小枕頭,才命人請劉太醫入內。
一時只見鶯兒並兩個相貌平平的宮女將劉太醫領了來。
王太醫不敢抬頭,一路低著頭躬身走著,到了階磯上,早有兩個太監在兩邊打起簾子,兩個嬤嬤在屋內導引進去,又見鶯兒迎了出來。
寶釵今日穿著一斗珠湖綠色的對襟褂子,端坐在榻上,兩邊四個未留頭的小丫鬟都拿著蠅帚漱盂等物,又有五六個老嬤嬤雁翅擺在兩旁,旁邊又斜坐著一位穿紅著綠戴寶簪珠的人。劉太醫不敢抬頭,先上來請了安。
元春見他穿著六品服色,便也便含笑問:“供奉好,這位供奉貴姓?”
寶釵笑看了鶯兒一眼,鶯兒會意,忙上來回道:“回賈妃娘娘,姓劉”。
元春又笑道:“當日太醫院正堂王君效,好脈息。”
劉太醫忙躬身低頭,含笑回說:“王太醫年事已高,去年已經致仕。”
元春聽了,笑道:“原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