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都是好奇的。
大臣們只看一眼就完了,並不敢過分。但是女人們則不一樣,尤其是帶來的妃嬪們,她們天真的認為她們拿著千里眼在另一艘船上朝這邊看,並不會被發現,於是,看的便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令妃今兒起的晚了,才梳妝好,陸貴人就來了。她笑了笑,吩咐伺候的,「把人給帶進來吧。」
陸貴人品階小,但年紀卻不小了。乾隆初年進宮為貴人,今年乾隆十六年,依舊為貴人。
令妃將簪子正了正,就抬腳去了外間,果然見陸貴人已經站著了,手裡還拿著千里眼。她就招呼:「坐啊!客氣什麼?」
陸貴人連忙行禮,「娘娘,妾魯莽了。」
令妃擺擺手,「咱們私下姐妹相稱便好。這話我早說過了,你還總是這麼見外。」她指了指邊上的凳子,「坐啊!」
陸貴人只做了繡墩,卻笑道:「官眷們孝敬上來的料子是極好的。剛才妾瞧見那位老孃娘了,今兒穿的又跟昨兒的不一樣,可樣式顏色卻是極好看的。想著過來給娘娘量量尺寸,妾別的不成,隻手藝還過的去。」
令妃愣了一下,「怎的這麼稱呼?那位娘娘可不老。」
陸貴人眼熱,摸了摸臉,若是自己有福氣,能得人家一針,一夜也能年輕十歲,又何至於跟個包衣出身的女人在這裡絮叨。說起來,令妃長的不如何美艷,再年輕十歲,自己要比她可人意。
令妃卻全沒在乎這些,只走到窗戶邊,伸手要了千里眼,「給我瞧瞧。」
這一瞧之下,果然。這位娘娘好像特別偏愛漢家衣裙,頭髮的樣式也是漢家的樣式,昨兒利索颯爽,今兒溫柔婉轉,竟是比旗裝穿著更加撩人。
她看了一會子就收了千里眼,回頭來就叫人拿料子來,「麻煩你做就很不好意思了,又怎麼好叫你搭上料子。這是皇上昨兒賞的,那桃紅的給你。」
陸貴人面色僵了一下還是歡喜的收了,她這個年歲,哪裡趁的了桃紅色。
就聽令妃道:「素淡的我就留著吧,你瞧著給做。」
陸貴人瞧了令妃兩眼,其實令妃生的很是寡淡,艷色的只真的撐不起來。倒是穿素色的反更適宜一些。於是笑著接著,從裡面出來的時候帶了好幾匹布。
都在一條船上,一丁點動靜都鬧的人盡皆知。金氏陪著蘇氏喝茶,得了下面奴才的稟報就笑道:「也虧陸貴人這麼大的年紀了,能伏低做小。」
蘇氏就叫了丫頭去打聽,看那兩人都嘀咕什麼呢?令妃那邊不好打聽,但陸貴人一個小小的貴人,還是好擺布的。等打聽的人回來稟報了一番之後,她就笑道:「路上難得有閒情逸緻賞景,真的還派起活來了?若是陸貴人少了衣裳穿,我等少不得去告訴皇后娘娘一聲,沒的落個苛責妃嬪的名聲。」
這一打聽才知道是幹嘛的!
學著老孃娘穿戴呀!
金氏將茶盞一放,看了蘇氏一眼,「今兒還未給太后請安呢,妹妹要不要同去?」
蘇氏微微一笑,「同去同去!」這是去給令妃上眼藥的。太后一直不怎麼喜歡令妃,覺得上不得檯面。
可鈕鈷祿氏的關注點現在不在兒子的妃嬪身上,有了四爺和林雨桐,她是想不關注都難。那兩人跟神仙眷侶似的,時而相伴坐在甲板上釣魚,時而相攜站在船頭看兩岸的風景,不時的還朝遠處指指點點,像是在點評江山。再如何,那也曾經是她的男人!見不到就算了,見到了又怎麼會真的毫無波瀾。
關鍵是,曾經十多年裡,每次說起先帝,她都免不了要跟大家回憶一番,當年先帝對她是如何的恩重,是如何的情深……要不然,皇位為何獨獨給了她兒子。反正人死了,怎麼有面子怎麼說。
可人活著,那曾經說過的話,都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