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夷,是不是?父母需要安慰,王府需要重新建設,你沒有了吟霜,但是……你還有我呀!你瞧,我的腦子已經不糊塗,人也明白過來了!讓我支援著你,陪伴著你,好不好?”
皓禎面無表情,無動於衷的身子一側,就和公主擦身而過。他走到了那匹馬前面,把吟霜放上了馬背。
公主一急,衝到王爺和雪如的面前:
“他真的要走了,你們都不阻止他嗎?”
王爺呆怔著,一句話也不說。雪如卻像著了魔一般,心神恍惚的,低低喃喃的說:
“迴歸原野……飄然遠去……這樣也好,這樣也好,說不定幾千年前,他們是一對白狐,一對恩愛夫妻……這樣也好,生而為人,不如化而為狐……去吧去吧——”
公主慌亂四顧,人人都著魔似的悲悽著,人人都深陷在“白狐”那縹緲的境界裡。她恐慌的大喊:
“她是人,她是人,她不是白狐呀!不是白狐呀……”
沒有人理會她。而皓禎,已跨上馬背。他擁緊了吟霜,重重的一拉馬韁,那馬兒昂起頭來,發出一聲長嘶,狂奔而去。
“皓禎!”公主緊追於馬後,哀聲大叫著:“你究竟要去哪裡?你什麼時候回來?皓禎……天下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懂感情!天下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有遺憾!你這樣一走了之,丟下的債,你幾生幾世也還不清……”
皓禎策馬,絕塵而去。把公主、王爺、雪如、皓祥、翩翩、阿克丹、小寇子、秦姥姥、香綺……全拋在身後,把人世間種種恩恩怨怨,糾糾纏纏,牽牽掛掛……都一齊拋下。
他越騎越快,越跑越遠,始終不曾回顧。馬蹄揚起一路的塵埃,把往日繁華,全體遮掩。
遠處,有蒼翠的山,有茂密的林,有無盡的曠野,有遼闊的草原……,他賓士著,一直奔向那遙遠的天邊。
1993年7月26日於臺北可園
《梅花三弄》後記
一九七一年,我寫了一系列的中篇小說,背景是明朝,收集在我《白孤》一書中,早已出版。
事隔二十年,我從事了電視連續劇的製作,非常狂熱於劇本的研討,和題材的選擇。適逢臺灣開放赴大陸製作電視節目,而我在闊別四十年後再回到大陸探親,驚見故國河山,美景無限。處處有古典的樓臺亭閣,令人發懷古之幽思。於是,我們開始赴大陸拍攝了好多部以民初為背影的戲劇:《婉君》、《啞妻》、《雪珂》、《望夫崖》、《青青河邊草》……等。
去年,我和我的編劇林久愉,選中了我的三部中篇小說,決定製作成一系列的連續劇,取名為《梅花三弄》。
《梅花三弄》中的三個故事,分別取材於下:
(一)梅花烙——取自《白狐》一書中之《白狐》。
(二)鬼丈夫——取自《白狐》一書中之《禁門》。
(三)水雲間——取自《六個夢》一書中之《生命的鞭》。
我和林久愉,開始重新整理,加入新的情節,新的人物,來豐富這三個故事。整整經過了一年的時間,才把三部劇本完成。因為每部戲劇多達二十集(二十小時),加入及改變的情節非常多,幾乎只有原著的“影子”,而成為了另一部新作。
《梅花烙》的時代背景,改為清朝。除了《白狐》這一個“是人是狐‘的”謎“之外,其他情節,已和原來的”白狐“相差甚遠。只有女主角,仍然用了”白吟霜“這個名字。當然,這個故事完全是杜撰的,千萬別在歷史中去找小說人物。
我一向對於中國人的“傳統”非常感興趣。曾把一部二十四大本的《中國筆記小說》從頭看到尾。中國人相信鬼,相信神,相信報應,相信輪迴,相信前世今生……最奇怪的是:中國人相信“狐狸”會修煉成“大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