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問她是咋樣看的。
鳳兒沉思半晌兒,說,這種事是急不得的。先看透了京兒和葉兒倆人的心思,再琢磨著怎樣去提說。別到時鬧出了笑話,叫人家瞧不起咱。
人民道,怎樣辦理好,就依靠你哩。咱家的人都沒法說,也統統插不上手呢。說罷,他悶著頭出了屋子。
第五章 四季飛歌3)
國慶道,人民叫葉兒的家事鬧昏了頭哩,淨往天邊兒裡尋思吶。也不曉得掂量掂量自家人的份量,想一齣兒是一齣兒。
鳳兒回道,也不見得,恐怕京兒與葉兒還真是藕斷絲連吶。我就是搞不準,這線頭該先從哪兒牽起才好。等我想明白了再說吧。
國慶疑惑地看看鳳兒,不由自主地搖頭嘆息。
京兒和葉兒的第二次不期而遇,依然在村西河邊的那棵大杏樹下。
這些天來,京兒無事時,常常一個人溜達到這裡。或是圍著樹身轉圈圈,或是對了茂密的枝椏發呆。遇到村人,都以檢視杏樹管理為由應付過去。別人看不出來,他當然知道自己為啥會不由自主地到這麼個地方來。想散散心,卻越散越不輕鬆。窄窄的心空兒裡塞滿了煩亂的心事,整日沉甸甸的,墜得胸口鬱悶異常,又得不到絲毫釋放的機會。
他想找個人說說,又怕敢叫人知道自己的心思,只好獨自一個人胡思亂想。越是胡思亂想,越是理不清頭緒,弄不清自己究竟要做什麼,應該怎樣做才好。有時,他甚至到了寢食不安的地步,飯量大減,說話做事也是心不在焉的樣子,引起了茂生的疑慮。
茂生幾次追問他,是咋的啦,咋就一下子蔫頭耷腦了呢,有病了麼。京兒就不耐煩地蹭他道,少操些心吧,管那麼多不累呀。茂生被蹭過幾次後,不敢再直接問他,就暗地裡跟木琴嘀咕,說京兒這些日子大變樣哩,飯食也減咧,說話也衝兒咧,做活兒更是沒有了往日的精神頭兒。他又不叫我問,你得去問問哦。
木琴也說,京兒有些變樣,像是裝了滿肚子心事,又帶著一肚子火氣。會不會想媳婦了,見咱們沒給盡心張羅,就耍性子賭氣吶。
茂生立即附和補充道,一定是哩。他這個年紀上,正是發情的時候。咱又無風無火的,定是招惹了他。自己又不便於說出口來,就使臉子給咱看呢。
木琴說,還真得抓緊給他張羅張羅了,就是一直沒有尋到個可心可意的人家。
茂生急道,你也別太苛刻哩,只要一般的人家就行嘛。別叫他時間長了憋出個好歹的呀。
木琴心下也是著急,一時又拿不準主意。
其實,木琴和茂生只猜對了一半。京兒的確是想了,但他的心思卻不在別人身上,而是放在了葉兒身上。自從人民說出葉兒的事情來,他的整個心魂都被攪亂了。那天晚上,他半宿沒有睡著覺,始終在琢磨這件事。他的矛盾心理,與人民所想的一樣,既想這兒,又怕那兒,始終放不下臉面狠不下心腸壯不起膽子來。
由於金葉的緣故,葉兒不得不隔三岔五地往孃家跑。金葉已經快一週歲了。葉兒想給她斷奶,卻又一直狠不下心來。她覺得金葉是個苦命娃兒,生下沒幾天,就沒了爹疼愛。現今兒,連家也缺失了一半,更是覺得愧對了她。葉兒娘卻一直鼓動葉兒把奶給掐了,說你又在單位上著班,又要待娃崽兒,兩頭都顧不好。還是把奶斷了,金葉多吃些粗飯,身子骨會更結實,你也不用分心了。見葉兒為難,就說,把金葉留在家裡,我給帶著,還有啥不放心的呀。葉兒聽從了孃的話,果真把金葉扔到了家裡,自己一個人在單位上班。她心下又牽掛得要命,閒時就老往家裡跑。
第五章 四季飛歌4)
這些天來,金葉夜裡總是睡不安穩。有時還淘覺,惹得爹孃也睡不好。葉兒認為,又是年前的**病犯了,就急忙忙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