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我回來了!”
“飯做好了嗎?”許大茂一進後院兒,就扯著嗓子喊。
“做好了、做好了!哎呦,可凍壞了吧!”張桂香聞聲,從屋裡迎了出來。
看見許大茂掛在挑子上的雞,立刻樂的見牙不見眼,趕緊伸手去接,“我兒子就是有本事!”
“走哪兒都吃的開!”
剛說完,一轉頭,又瞧見秦山滿滿當當的雙手,堆在臉上的笑意微微一滯。
“山子也回來啦?飯都做好了,上屋一塊兒吃吧?”
“您先吃,我這還得收拾下。”
對面。
二大媽聽見響動,從廚房探出頭,伸長脖子瞅了眼,撇撇嘴角,自言自語的嘀咕道:
“小衚衕串子!”
“這又上哪兒禍害鄉里百姓去了!”
又是雞又是魚又是厚實的豬板油,一趟下來這麼多油水,比她家老劉待遇都高了。
“哥!”
小豆丁秦溪從大屋裡跑出來,跟只歡實的小狗崽似的,圍著秦山搖尾巴撒歡兒。
“哥,你上哪兒去了?”
“哎呀,雞!還有大鴨子!”
“讓我抱一下!”
秦山把東西堆放在自家門口,抬手在小豆丁沾滿點心渣子的臉蛋兒上捏了下。
“這是大鵝,不是大鴨子。”
“這玩意兒逮誰擰誰,衚衕口的大黑都不一定能幹的贏它,你別摸它啊。”
“過兩天兒,哥給你做鐵鍋燉大鵝吃。”
小豆丁伸出去的小手手又縮了回來,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盯著大鵝看。
那隻呆頭鵝也瞪著一雙綠豆眼盯著她,脖子往前一梗一梗的。
一人一鵝傻傻的對視。
“你和老太太中午吃的啥?”秦山一邊歸置東西,一邊問。
“白糖水泡油果子,還有槽子糕。”
“嚯,夠瀟灑的,老太太,吃飽了嗎?”秦山朝著屋裡喊了一嗓子。
這麼半晌,也不聽她出聲,不知道一人在翻箱倒櫃的搗鼓啥呢。
秦山朝張桂香借了個大筐,把兩隻拴著腳的母雞用筐扣上,兩條魚扔進盆裡。
一罈子酸白菜和一罈子高粱白搬進屋,豬板油和兩隻晾半乾的兔子暫時掛門後。
拾掇完,洗洗手,準備烙個蔥油餅吃。
麵糰剛和好餳上,正要去牆根兒薅幾棵蔥,一扭頭,便見秦馬氏在身後睜著一隻眼、閉著一隻眼,定定的瞄準他。
秦山:“…”這眼神兒,瞅著是要打人啊!
果然。
不等他跑,老太太上來就是一個小鞭腿,一腿甩到他屁股上。
“哎呦——”秦山一躲。
秦馬氏上手利索的擰住了他的耳朵,“小王八蛋,一夜沒回來,你上哪兒去了?”
“誒誒誒——疼疼疼——”
“說,是不是在外頭鬼混,偷雞摸狗,禍害人大姑娘去了!?”
“我禍害誰呀我,我下鄉放電影去了!嘶——別使這麼大勁兒,耳朵擰掉啦!”秦山歪著腦袋嗷嗷叫喚。
“胡扯!你放個屁的電影,你不是在煤廠搖煤球兒麼?”
“搖煤球的那是秦偉業,您瞧仔細了,我是誰?”
秦馬氏湊近了些,眼神一瞬間有些恍惚茫然,怔了怔,把手鬆開,轉身罵罵咧咧的走了。
小豆丁蹲在廚房外,有一下沒一下的捋著大鵝腦袋,大鵝讓綁了嘴,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奶又犯糊塗病啦!”
“昨兒還管我喊三丫。”
“三丫是誰?”
秦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