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輩,如欽伏宸這般與天規背道而馳明知故犯之人,還是寥如星辰,可謂是少之又少。
玄夢昔應是被關押進神牢的第一人。雖說欽伏宸照例應該也囚入此處,他自己也自然是想要與玄夢昔被囚在一處,但正是因此,胥鳳帝后愈加不會就如此輕易地滿足和成全他。欽伏宸想要被關入神牢,他母后胥鳳卻偏偏不讓,而是讓飛靈上神將他帶回了曲雲峰上的龍池宮軟禁起來,故意將他與玄夢昔遠遠相隔讓他們無法在一處相互慰藉。
胥鳳身為一個母親,面對自己親生兒子的“背叛”,變得有些歇斯底里,全然失了她從前的氣度。或許在她這個母親的心裡,本就容不得同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兒子,尤其這個女人還並非自己挑選的而來。
欽伏宸的性子自小就倔,本是不容易服軟的人。他有洪荒寶物護元珠在身,加之這些年在戰場上的磨礪,修為提升極快。如今放眼這神界之內,其實能奈何他的人並不多。這也是他儘管這般散漫,卻在坐上神界儲君之位後並未遭受神界大眾們非議的緣由。
當日在懸瀑水牢欽伏宸出手相救玄夢昔,飛靈上神並非多加阻擾,正是因為飛靈上神知曉,欽伏宸雖說修為不如他但卻身懷洪荒靈力,如二人皆是拼盡全力的話,勝負並未可知。說不定造成兩敗俱傷的局面。這般的同族相殘完全沒有必要,故而飛靈上神當時在懸瀑山谷選擇了放任欽伏宸帶玄夢昔離去。
但今日欽伏宸毫不反抗地跟隨飛靈上神去到曲雲峰上龍池宮中禁足,卻並非如同飛靈上神當日那般考慮。乃是他母后胥鳳以玄夢昔的安危相威脅。
胥鳳帝后當時走到欽伏宸的面前,望著他的眼睛說道:“你在龍池,她便無恙;你出龍池,她難安好。”
顯然他母后胥鳳已經點到了他的痛穴並捏住了他唯一的軟肋。欽伏宸只能是忍痛暫別玄夢昔。如今眾神都已知曉了玄夢昔的存在,故而他母后胥鳳也不會公然對玄夢昔怎麼樣,若他的離開能換來她在神牢之中的平安,那麼他即便心中再是不捨也會斷然地選擇離開。
神牢之中陰冷異常,大約是因為曾經有過許多魔族元神在此處寂滅的緣故,此地還帶著濃重的哀怨。雖是毫無機關的普通牢籠,但是入到此處便會讓人無端端地寒毛豎起,心神不寧。
玄夢昔已不記得這是入到神牢之中的第幾日,碗口粗的玄鐵鐵柱建造的牢籠一座座從上至下呈階梯狀排開,牢籠幽窄的階梯走道從上望下去有些深不見底。四處是死一般的寂靜,偶有巡查的獄卒從走道上行過,噠噠的腳步聲從上頭慢慢地傳下來,能迴響上好一陣子。然當這聲音響過之後,緊接著又是讓人窒息的寂靜隨之蔓延而來。
她不知道自己還要在此處待多久,她也不知道自己最終的歸處是何處,但她卻明白這裡並不是自己的終點。在這裡雖然與欽伏宸分開,並且要忍受孤寂與陰冷,但她腹中的孩兒卻在平安地生長著。那些神族們絕不會這般輕易的放過自己。呵,這世間又怎會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當日在紫微宮前殿廣場接受通天靈水的檢驗,能當眾將眾人忽悠完全是僥倖。若不是當時有欽伏宸在身邊,她的身份恐怕是早已暴露。欽伏宸那道猶如閃電的藍光所劃開的不僅僅是她的手指,還有他自己的手心。
當時他淡然地將她的手緊握著,她的血流到了他的手上,他們的血又混到了一處,故而在場之人並未察覺當時他的掌心之中其實也是有血流出的。那落入到通天靈水之中的血,大部分是欽伏宸的,她自己的血只是一少部分。
細心的飛靈上神其實已經想到了這一點,當時在現場不經意地拉起欽伏宸的手,說是讓欽伏宸寬心,他飛靈以上神之名保證她在神牢之中一定會平安無恙。但她與欽伏宸其實都明白,飛靈上神當時不過是藉故檢視欽伏宸的手上有沒有傷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