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妤娘娘義正辭嚴:「這種人趁早讓他養老去不好嗎?都知道他性情如此還留在身邊,您這不是刻薄寡恩,是養虎為患吧!今兒被他反噬了也是您活該啊!」
「這麼說來還是朕的錯咯?!」沈元洲好氣又好笑的捏她的鼻子,心中的鬱氣卻是早已悄無聲息的散了。
唐瑩晃晃腦袋晃掉皇帝陛下的龍爪,繼續理所當然道:「本來就是陛下您用錯了人,現在亡羊補牢為時不晚,趕緊把他抓起來。」
沈元洲揉揉唐瑩的腦袋:「行吧,你說的有道理,不過沒必要現在就抓,放長線釣大魚嘛。」
唐瑩撇嘴,倒是不和他繼續爭辯了。聽到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錦婕妤隨手從桌案上抓了一把零嘴果子,一閃身又躲回了屏風後。o輕o吻o想o想o獨o家o整o理o
沈元洲躺在龍床上都能聽到屏風後窸窸窣窣嗑瓜子的動靜,不知怎的就覺得窩心又安寧。劉公公進來看到皇帝陛下的臉色,心裡便定了幾分,湊上前小聲道:「宗正大人帶了兩名太醫來,說信不過韓御醫,要來與他會診。」
宗正便是宗人府的頭頭,理論上所有宗親都在他的管轄之內——自然也包括皇帝陛下。這任宗正算起來是沈元洲的叔爺爺,一直不太管事也沒什麼存在感,不知道這會兒舞起來是幾個意思?
劉公公顯然看懂了皇帝的疑問,聲音再低了點兒道:「宗正雖然無心朝政,但膝下還是有些個兒孫的……」
「就他那幾個不肖子孫?」沈元洲嗤之以鼻:「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老六老八為了拉攏他也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雖是心中不屑,但為了證據確鑿,沈元洲還是得委屈一把。韓御醫笑嘻嘻的捏著根細長銀針扎過來扎入陛下的穴道,皇帝陛下立刻便臉色煞白氣若遊絲,半閉著雙目彷彿的已經真昏迷過去。
劉公公彎著腰退出去,沒一會兒便帶進來兩位眼生的太醫。韓御醫抱著胳膊冷眼看他們又是把脈又是翻眼瞼的忙活,忍不住諷道:「不知兩位有何高見,可能讓陛下趕緊醒過來?」
兩人中年長的一位面色尷尬的搖了搖頭,拱拱手道:「陛下重傷在身傷及肺腑,雖用藥將淤血排出,但仍有出血不止。最難辦的則是摔到了腦後,腦中有血塊壓迫,又不好輕易施針,只能等其慢慢散去。」
韓御醫揚了揚眉,沒想到這位還正經挺講道理的。
年輕那位卻是皺眉:「為何不可用針灸?針灸散淤乃是常理,再輔之以湯藥,連內傷都可控制住,豈不是能讓陛下早日醒來?」
年長的太醫尚未發話,韓御醫先笑了——老頭兒一臉嘲諷的冷笑道:「這位真的是太醫?莫不是哪裡來的愚笨學徒假扮的吧?我看你年紀也不算小了,連基本常識都沒有,是把醫術都學到狗身上了嗎?!」
第67章 沖喜
韓御醫這樣一說, 那位太醫的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另一位年長太醫卻是點頭道:「人腦部結構細緻繁雜,若是強行用針灸之法散淤, 極有可能使血塊堵住重要的神經之處,反倒得不償失了。」
這種針灸之後讓人失明癱瘓甚至徹底沉睡不醒的案例不是沒有,何況床上躺的這位是皇帝陛下,更容不得絲毫冒險。總歸韓御醫用藥後陛下暫時脫離生命危險,在沒有新的變化之前,順其自然當然是最好的辦法。
再查過脈案和韓御醫開的藥方,兩位太醫便退了出去。韓御醫看劉公公使了個眼色, 晃過來將陛下頭頂的銀針一拔, 皇帝陛下立刻恢復血色睜開了眼。
「雖是庸醫,倒沒有胡攪蠻纏想辦法讓朕乾脆死透,你們猜這是良心未泯還是依舊在試探?」皇帝陛下抹了把臉點評道。
韓御醫自豪:「分明是他們學醫不精, 知道能力不及微臣, 不敢在微臣面前班門弄斧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