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的斷裂呢?任何人指責他們在修橋上花的錢不夠多都顯得很過分的。那座橋建了還不到10年,最好的專家也很困惑為什麼它會幹乾脆脆地折成兩段,讓十幾輛汽車栽進了河。而又有誰能指責那兩起被狠狠曝光的殘忍謀殺案的發生是因為警力不夠?或者他們應該指責政府沒能預報西南部那導致重大傷亡的怪誕颶風?而他的次長(副部長)之一,赫爾伯特?喬利,偏偏在這一週做出那些奇特的行為而被迫回家待著,這也是他的錯嗎?
“我們的國家被一種陰沉的情緒所籠罩,”他的政敵總結說,沒有掩飾他露骨的嘲笑。
不幸的是,他說的並沒有錯。首相自己都能感受到這一點;人們確實看起來比從前要痛苦得多了。甚至天氣也陰沉起來;七月中旬竟起了寒冷的霧(其實這是個伏筆……下文會解釋起霧的原因)……這不對,這不正常……
他翻過備忘錄的第二頁,看了看它到底有多長,終於還是放棄了閱讀下去的念頭。他伸了伸懶腰,又悲哀地環顧了一下辦公室。這真是間華麗的辦公室,用上好的大理石做成的壁爐正對著推拉式的窗子,可往外看去就只有薄薄的霧向窗玻璃壓來。他靠窗背對著房間站著,就在這時他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輕的咳嗽。
他面對著玻璃裡自己可怕的臉,呆住了。那聲咳嗽他是認得的。從前就聽到過。他非常緩慢地轉過身來,面對著這間空屋子。
“你好?”他說,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比他本人此刻更勇敢。
過了一小會兒,他寧願相信沒人會回應他了。但一個乾脆、堅決的聲音突然冒出來,就像在唸一份準備好的宣告。那聲音——正如首相在聽到第一聲咳嗽時就預料到的那樣——是從屋子角落裡一個又小又破的油畫傳來的,那裡面畫著一個頭戴銀白色假髮,長得像青蛙一樣的矮小男人。
“致麻瓜首相。我們需要緊急會面。速速回復。福吉誠呈。”那畫像裡的男人正詢問般地看著首相。
“呃,”首相說,“聽著……對我來說這不是一個合適的時間……我在等電話,你知道……從總統——”
“那個可以重新安排,”畫像馬上說道。首相的心一沉,他怕的就是這個。
“但我真的更希望和——”
“我們會安排總統忘掉今晚的電話約定。他會明晚再打過來,”那個矮小的男人說。“請速速回復福吉先生。”
“我……哦……好吧,”首相虛弱地說。“好,我見福吉。”
他快步走回他的桌子,邊走邊把領帶弄直。他還沒來得及回到座位,將臉上的表情變成他希望的那樣輕鬆,他的大理石壁爐架下面就閃起一團亮綠色的火焰。他看著那兒,努力想不流露出一絲驚訝和慌張,這時一個肥胖的男人出現在壁爐的火焰裡,轉得像陀螺一樣快。幾秒鐘之後,他就爬出來站到一張上好、古樸的墊子上,撣著他細條紋斗篷的袖子上的灰塵,手上拿著灰綠色的圓頂禮帽。
“啊……首相大人,”康奈利?福吉一邊說,一邊大步走向首相併伸出他的手。“再見到你真高興。”
首相沒法真誠的回敬這句問候,所以什麼都沒說。他一點兒也不為見到福吉而高興,福吉的偶爾造訪(且不說它本身就完全是一種警報)通常意味著他將要聽到一些非常壞的訊息。更何況福吉看起來飽受憂慮的折磨。他變得更瘦,頭髮更少,臉色也更灰白,而且佈滿了皺紋。首相從前在政客身上見過這種模樣,他從來就不是好的預兆。
“有什麼我能做的嗎?”首相說,簡單地握了握福吉的手,便指向了桌前一個最硬的椅子。
“不知道從哪兒開始說,”福吉小聲嘀咕著,他抽出椅子坐上去,把綠色的禮帽放在雙膝上。“多糟糕的一週,多糟糕啊……”
“你也是嗎?”首相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