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乎了。他走出梁家的院子,就木然起一張臉,兩腿關節隱隱生痛,可是哪兒痛得過他的心。他寧願選擇麻木,他幾乎不動關節,殭屍似的走出別墅區。外面的楊速迅速跑出車門將楊巡扶進車裡,見大哥面色青紫,不知道大哥在裡面受了多少罪過,心中憤恨,但只有足足地開起暖氣,將車迅速駛出這片鬼域。 梁父終於解決懸於心中一年的疙瘩,先一步回去上班,不過他在飛機上對被外公趕回來的妻子說,這事兒沒完,思申的錢放在楊巡那兒,總是個不定時炸彈,楊巡那個體戶太不能讓人相信,他得回去找企業家們商量商量,怎麼樣進一步妥善解決這個問(繼續下一頁)
題。梁母只會嘆息,沒想到看著挺好挺上進的一個孩子,做事情卻是那麼沒有度。但梁母當然是更心疼女兒,看到女兒本來挫折就挫折了,依然能理性對待,可是被楊巡一跪之後,女兒卻沉默下來,令她很不放心。再說女兒還得對付極其多事的外公,梁母離開得牽腸掛肚。 梁思申送走父母,從機場回來的路上便開始頭痛起來,眼下沒了父母中間當屏障,她一個人將如何面對外公直來直去的火力。以往她沒錯,沒把柄捏在外公手裡的時候,可以與外公唇槍舌劍,可是今次有老大辮子捏在外公手裡,兩人一對一的時候,外公還不把她笑話個夠。 她硬著頭皮回到家裡,卻見外公在插花,用的是從外面院子剪來的新鮮蠟梅,桌上則是擺了好幾隻瓶瓶罐罐,外公這裡插插,那兒插插,看來都不甚滿意。梁思申沒想到外公也有這等閒情逸緻,就走過去看,看了會兒才道:「媽媽去年說,蠟梅摘下來,拿這兩隻碧玉荷葉盤飄著就夠味道。」 外公神情嚴肅地將一枝蠟梅傾斜下去,在碧玉盤上比畫了一下,才道:「不好,好好的新年弄什麼落花流水,彩頭不好,你爸媽走了?」 「嗯,媽媽讓我趕緊回來陪你,去城隍廟嗎?」 「不要去,太冷,到處沒空調,凍死我這把老骨頭。來前還滿心想著蟹粉小籠,看這樣子,別小籠端來路上就冰涼了。快吃中飯,等我午睡後,你開車帶我出去走走,隨便哪兒逛逛都行。」 梁思申吃驚,外公怎麼講起道理來了?外公抬頭一看梁思申的神色,瞭然地道:「沒辦法啊,寄人籬下,就怕你把我一個人扔在中國回不去。」 梁思申哭笑不得,也不知道外公這話是真是假,只能當他是假,因自認識外公至今,外公從無妥協的時候。她見梁大的保姆拎菜從外面進來,就問外公:「今天想吃什麼,看看去?」 「想死牛排,想死羊排了,別每天給我吃海鮮。」 梁思申一笑,過去看保姆買的菜,果然又是什麼魚之類的,不過也有兩隻雞腿。她見了便打發保姆回去,自己做菜。外公這才湊上來問:「你也會做菜?做什麼?」 「讀中學時候學的,還記得第一堂課教怎麼燒開水。那時候還覺得新鮮好玩得不得了,沒想到這會成為後來獨自生活最好的維生教育。我把雞腿骨取出來,雞肉拍松,做煎雞腿吧。沒有牛排羊排,雞腿聊勝於無。」 外公是極其不願吃梁思申這種雜毛廚師做出來的菜的,不願將一條老命交到雜毛廚師的手中。可是人家有積極性,他不便打擊,只得苦著臉憑著他有限的食品知識,在一邊兒監看。 果然,梁思申的手法生疏得很,倒油的時候就跟油瓶子打翻一樣沖,放料的時候則是手指輕觸如彈鋼琴,怎麼看怎麼不像樣。梁思申自己也在頭痛,平常用慣平底鍋,這兒遇到的鍋則是圓底,怎麼煎才好?眼看著外公臉色越來越不善,可她終究沒有創造奇蹟,焦頭爛額地忙碌好久,煎出兩塊顏色可疑的雞肉餅。她頗心虛地道:「我做的菜一向注重口味不重皮相。不如我先試菜,味道好,外公再吃。」 外公倒是一點不客氣,癟著嘴疑惑地看梁思申試菜。見到梁思申一吃之下臉上大有驚艷之色,立刻不客氣地把外孫女剛試過的一盤端走了,刀叉齊下:「我餓啦,馬馬虎虎將就啦,誰讓我寄人籬下呢。」 梁思申只得吃另外一盤更糊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