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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 04

當家不管事,我當著整個村的家,我不能撐死你們,餓死他們。你以後拿大錢住洋房,旁邊住著個不出五服的雷家人飯都吃不上,你有臉,你好意思?第四,公平是沒錯,媽的我還想公平呢,以前一個個提拔你們,你們孝敬我一根毛沒有?村裡給你們機會把你們培養成材,你們怎麼報答村裡?媽個逼,要走,自動退出房子,退出自己和爹孃老婆兒女戶口,退出以前爹孃老婆兒女從村裡領的錢和福利,你不讓村裡佔便宜,你也別佔村裡便宜,公平合理。我話說到這裡,吃飯,邊吃邊討論。」 忠富聽得臉色通紅,胸中氣悶,紅偉和正明則是活動開了心思。士根這時候就不說話了,一直低頭吸菸。韋春紅早在裡面聽得心驚肉跳,一聽「吃飯」兩個字,連忙搬著熱菜出來,也順帶把雷東寶埋怨上了:「我說你這是怎麼做的主人家,客人來了光聽你說話,光知道撒自己臭脾氣。你也不看清楚,不是自己人能對你說那麼大實話嗎?你(繼續下一頁)

還那兒挺委屈,要真弄個奸的來,什麼都順著你,什麼都是你對,背後把你搞得惡人一樣,自己偷偷摸摸做好人搶了你的功勞,最後一頓捲包把你害了,你才哭都沒處去呢。忠富哥,他就那脾氣,隨他去,三天兩天他就想通了。他死鴨子嘴硬,往常你們不在跟前時候一個勁誇你們好,見了你們就死樣活氣裝上了,什麼嘛。」 韋春紅這邊沒說完,士根那邊刷一下臉全紅了,韋春紅看見,不知道士根為什麼表情怪異。雷東寶見韋春紅恰到好處地調和了氣氛,就順勢伸手把忠富按到位置上,一邊道:「我跟你說啊,忠富,你要再敢說走,我媽個逼先殺了你,再去自首。我說到做到。我們五個兄弟,最苦最難的都熬過去了,別好日子面前反而鬧翻臉。以前是一條心,現在還是一條心。你有意見,打罵都行,我也稀罕你啥都敢說的脾氣,村裡就你最能跟我對著幹,可你不許說走,說走就不拿我們當自己人了。記住啊。」 韋春紅忙道:「長記性最好是連幹三杯啦,我把酒滿上,呵呵。正明兄弟看起來餓壞了,兩隻眼睛盯牢一盤鯡魚乾不放,我說你們別光顧著說話,可憐可憐我們正明兄弟。媽,您也稍微喝點不?」韋春紅雖然問著,下手卻是不由分說把雷母的酒杯都滿上了,又熱情地拿了她兒子的筷子給大夥兒夾菜,先給雷母,第二個就給士根,一口一個「士根哥」,叫得士根滿臉堆笑道謝。 正明和紅偉兩人靈活,連忙借讚美好菜調劑氣氛,韋春紅等他們一輪酒幹了,利索地又給大夥兒把酒倒上,才回去廚房。飯桌上五個人這才又安靜說話。前面大家把話都說開了,好也說了,歹也說了,大家都亮岀底線,後面的話就好說許多,忠富正明紅偉三個終於答應在雷霆公司兼職,主管原先屬於他們名下的那部分業務。韋春紅不時插進來調節一下氣氛,雷東寶想胖起嗓門都不成。只有士根悵悵的,為韋春紅無意掃到他的話尷尬。 當然,不免地,雷東寶還是有所退讓,三個人在雷霆公司的兼職,都拿不錯的工資。 一桌飯勝利結束,雷母早早上去睡覺。等送走眾人,韋春紅也沒讓雷東寶幫忙收拾桌子,自己利索忙碌著,一邊問雷東寶:「士根哥剛剛坐上桌的時候怎麼一臉尷尬相?你看到沒有?」 雷東寶回憶了一會兒,道:「沒留意,當時光顧著忠富了,媽的忠富脾氣還是老樣子。」 「會不會我說什麼得罪士根哥了?」 「你怎麼會得罪……哦,我想起來,我們集資,士根哥不敢做,他一份名字掛著,錢沒岀。被你一說他多心了。」 韋春紅撇嘴:「他還真機靈,這份錢不出,他就是好人。可又打量你們不會年底分紅時候少他一份。他倒是又做好人又拿好處,精明。」 雷東寶一愣,不由笑道:「別胡說,他不是那種人。他就是膽小,他沒那麼多壞心眼。哎,你這是幹嗎?」 「煙別吸了,先泡泡腳,鞋子給我,我給你換雙鞋墊兒。」又招呼兒子過來一起坐下,「腳盆子大,你們爺倆一起泡著,水不熱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