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好奇心,而是——
裴若塵到底是在怎樣的狀況下,才能發出這樣的聲音呢?
他一直是那麼冷靜自持的人。
很快,當伊人再也不能往前爬的時候,她看到了燈光。
前面滲過來的燈光。
她又努力地探了探頭,終於看清裡面的景象。
……
……
……
最先最先看到的,自然是裴若塵。
裴若塵彷彿就站在她的面前,他木然地站著,衣服上全是嚇人的血跡,一片一片,彷彿還溫熱著,嘶嘶地往他的身體裡滲。
在他後面,竟然是消失在地道中的賀蘭悠,賀蘭悠一臉譏誚,她冷冷地望著裴若塵,眼神冰冷,沒有憐憫,或者一絲一毫的溫情。
而裴若塵的前面是什麼景象,伊人看不到。
她只看到了裴若塵的臉,那張如江南水鄉般溫潤英俊的臉上,沒有悲傷,也沒有激憤,只是麻木著,像從未出生那般,麻木著。
曾經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那麼黯淡,那麼黯淡,黯淡到伊人心底生寒。
伊人心中一急,再也顧不上什麼,她大力地向前一鑽,腳下的泥土不知怎麼豁然塌陷。
她跌了下去。
堪堪跌到了裴若塵身前。
裡面的人皆望過來。
伊人很快地爬起來,摸了摸頭,有點不解地望著眾人。
賀蘭悠的旁邊,竟然還站著炎寒。
之前,只因為視線的關係,她沒有看到他。
然後,伊人看到了裴若塵前面的人——也是她旁邊的人。
她驚得一跳,連忙往前跳開。
她看到了裴臨浦,全身是血的裴臨浦,臉上帶笑的裴臨浦,已然斷氣。
他的全身,扎滿了冰針,便是最開始襲擊了伊人的那種冰針。
然而,最最詭異的不是他悽慘的死法,而是,他臉上的笑容。
那種滿足的、像渴求已久的笑容,在這樣一副軀體上,顯得分外可怖。
“夫人!夫人,你果然沒死!”伊人尚驚魂未定,旁邊又是一陣歡欣的叫喊。
伊人還沒來得及回頭,便被一人牢牢地抱住,抱著腿。
伊人慌忙低下頭:匍匐在她腳下的,竟是武爺。
“夫人,你終於活了,終於……終於……”武爺泣不成聲,滿臉溝壑的臉,老淚縱橫。
伊人怔怔了往了他一會,餘光瞥到了自己闖入的地方,忽而明白。
她是破壁而入的。
而那殘破的牆壁上,栩栩如生地繪著一副女子的影象。
美得亦幻亦真,眼神魅惑,只看一眼,便有種心動旌搖的感覺。
正是息夫人。
她從那幅畫裡鑽了出來,如息夫人的再生。
武爺本已癲狂,乍見此景,自然把伊人當成夫人一般崇拜。
而在那畫像之前,竟有一個躺臥著的浮雕。
赤-身-裸-體,胴-體如玉,眉眼熟悉,亦是息夫人。
息夫人的裸-體,就這樣被雕在地上,腰肢纖細,雙腿挺-直-滾-圓,胸-部傲然地挺翹著,朝上的面容分明是安然的,可恰恰是這份安然,在如此裸---露的情況下,給人一種致--命的誘--惑。
她是嫡落凡間的天使。
而天使,不是用來呵護的,而是用來蹂---躪的。
所有看見這一幕的男人,都會想去蹂--躪她,狠狠的,佔--有她,崇拜她,殺了她,留住她,供著她——
她卻始終安然。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