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娘,方才兒想起來,左師傅還有功課交給我,今個兒不能陪您去消乏,兒有事先走了。”急急回到府中,忙喚來府內當差的幾個心腹小廝,教他們叫人將這句 ;“八千女鬼亂朝綱”謠言到市井中教小兒傳唱。順便安排在宮裡當差的心腹緊緊盯住這傢伙,有什麼動靜及時彙報。想了想,還是不妥。父皇身陷鄭貴妃佈下的溫柔鄉中,日夜笙歌,旦旦而伐,不出幾日即使沒有人進獻紅丸,也要精盡人亡。心念一轉,便有了主意;忙叫人備轎。
退了早朝,左副都御史楊漣(楊漣( ;1572…1625),應山(今湖北廣水)人,字文孺,號大洪,明東林黨首。)心中鬱悶,讀了一會《宋史》,看到宋朝闇弱,金兵俘微、欽二帝北歸一章,心想國事,以古鑑今更是愁腸百結,正在後廳枯坐。家人遞上拜貼,信王朱由檢來訪,慌忙起身整衣,迎了出來。信王帶了一個青衣小僕,已等在前廳。雙方分賓主坐下,朱由檢環顧四周,心中感慨,嘆道:“楊御史真乃百官表率,身居高位而家徒四壁,清廉至此,吾等實在慚愧之至。”
“吾受先帝顧命,憑几之時,猶言致君當如堯舜,立身清正以服人。若大張貪墨之心,有何面目見先帝於九泉之下。” ;楊漣淡然答道。“不知信王來訪,有何見教?”
朱由檢四下一望,楊漣知他心意,摒退左右。朱由檢這才嘆道:“父皇登極已有數日,那鄭娘娘當年為了福王能立為太子,使出百般手段。現在為爭當皇太后,據了乾清宮,不肯搬出,大失綱常婦道,這還是小事。近日又得知那鄭娘娘怕父皇追究當年之事,設計遣了七名美豔宮女,絲蘿為衣,環佩叮噹,珠光寶氣,仿妲已、褒姒手段,日夜飲酒做樂,誘惑父皇。小王恐父親勤政辛勞之餘沉溺其中,體弱不支,龍體失和,心急如焚。若貿然進宮苦諫,一怕父皇怪罪,二則有失皇家體面,不知如何是好。此事關係國運,請先生助我。”
“此事當真?”楊漣訝到。“王爺如何得知。”
“千真萬確。小王今日去問姆娘安,遇慈寧宮太監魏進忠來請,言父皇在乾清宮逸樂。小王留了個心眼,偷問內待才知。內待又說父皇今日無法上殿視事,怕莫不是淘空了身子,龍體有恙。長此下去,小王心中十分憂慮,特來府上與都御史大人商議。”朱由檢急道。
“這婦人手段如此惡毒,該誅九族。” ;楊漣大怒,右手一拍,振得桌上茶盞嗡嗡做響。 ;“難得信王思慮周全,殿下莫慌,老臣即刻聯絡同僚,明日早朝一同上書,奏請皇上下旨讓那鄭貴妃速速移宮,再言當年媚惑先皇,干預朝政之罪,除此蛇蠍婦人,以正朝綱。”
兩人又細細商議了一回,朱由檢回府自去準備。
第二日早朝,眾臣在皇極殿外苦等多時,才見光宗步履蹣跚,由兩個內待扶掖著出來升殿。一時間,殿上眾人驚得面面相覷,鴉雀無聲。楊漣等人在早朝前和各大臣都透過訊息,大家都有心裡準備,卻沒想到皇帝已經如此不支,幾個老臣早已按耐不住,伏地大哭道:“皇上保重龍體。”
司儀秉筆太監崔文升輕咳一下,各位大臣這才按品秩分班列隊,三呼萬歲。御座上朱常洛蒼白的臉上露出點笑意,向他點了點頭。崔文升尖聲道:“大學士方從哲何在?”
方從哲出班跪倒。崔文升宣道:“先帝遺命,尊鄭貴妃為皇太后,禮部應速具儀,不得少緩。”說完就要捲簾退朝。方從哲急忙奏道:“此事萬萬不可,若是先帝遺命,為何現在才說,其中必有弊情,臣請皇上明察。”
禮部侍郎孫如游出列奮然道:“先帝在日,並未冊封鄭貴妃為後,且今上又非貴妃所出,於情於禮均不合,此事如何行得?”朱由檢更是哭拜在地,大聲嚷道:“父皇,不念祖母王恭妃儒人牽衣訣別時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