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群臣紛紛跪倒:“請皇上三思。”
光宗臉含羞慚,呆坐在龍椅上一言不發。崔文升急得直搓手,他得了鄭貴妃的鉅額賄賂,只當這是件手到擒來的小事,不料卻是如此棘手,一時間沒了主意。
左副都御史楊漣看到火候著不多了,出班奏道:“自古以配而後者,乃敵體之經,以妃而後者,則從子之義。故累朝非無抱衾之愛,終引割席之嫌者,以例所不載也。皇貴妃事先帝有年,不聞倡議於生前,而顧遺詔於逝後,豈先帝彌留之際,遂不及致詳耶?且王貴妃誕育陛下,豈非先帝所留意者?乃恩典尚爾有待,而欲令不屬毛離裡者,得母其子,恐九原亦不無怨恫也。鄭貴妃賢而習禮,處以非分,必非其心之所樂,書之史冊,傳之後禩,將為盛代典禮之累,且昭先帝之失言,非所為孝也。中庸稱達孝為善繼善述,義可行,則以遵命為孝,義不可行,則以遵禮為孝,臣不敢奉命!”又奏道:“皇上龍體關係國家大運,當自珍惜。故請皇上速延太醫入宮探視,老臣等入內宿值,以保萬全。”
光宗無奈,只好忍痛許了。
散了早朝,眾人怕皇帝變卦,再受鄭貴妃牽肘。由楊漣出面帶了太醫院太醫並值班宿衛入值,將光宗安頓在文華殿,四下裡錦衣衛、禁軍團團護住,隔了宮女嬪妃,讓皇帝安心養病。
那鄭貴妃等候多時,不見光宗轉來,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叫下人去檢視,皇極殿早已散了早朝,秉筆太監崔文升也不知去向。等到下午,宮女傳報外甥鄭養性來問安。原來楊漣怕鄭貴妃再次生事,差左光斗與吏部尚書周嘉謨找來鄭氏孃家兄長之子,訴之利害關係,倘若出事,便是弒君大罪,誅連九族。要他速速進宮勸貴妃移宮,並請收還貴妃封后成命。鄭貴妃害怕了,比起當皇太后來,惹出大禍掉腦袋更可怖,於是心不甘情不願地搬出乾清宮,到慈寧宮與西李做伴。
光宗安心靜養幾日逐漸身輕體健,病情大有起色,可以起床處理政務。在眾臣心裡,朱由檢的砝碼又重了幾分,與皇長子由校日日鬥雞走馬相比,信王聰慧機敏,難得他年少沉穩,將一場大禍消彌於無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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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節 泰昌元年(一)(定稿)
夜,黑沉沉的夜。
朱由檢感覺自己好象是飄浮在空中,沿著江堤平整的長路不知疲倦地走著。四周的街道灰濛濛一片,靜得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coco…cola;enjoy ;coco…cola;遠處的霓虹燈閃著妖異的光茫。這個地方好熟悉,他好象來過。對,他來過。他掙扎了一下,想停下來。黑暗中,遠處的的榕樹下閃出幾雙暗綠的眼睛,慢慢地朝他逼過來。他想扭頭跑掉,腿好象灌了鉛,一動也不能動,他想大聲喊叫,可是喉嚨中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他只能無助地看著它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啊。。。”,朱由檢慘叫一聲,雙手在空中揮舞,全身大汗淋漓醒過來。慢慢地睜開眼睛,床頂兩側懸掛著暹羅(今泰國)進貢的兩顆鴿蛋大小的夜明珠正發出柔和的光。這些日子以來,噩夢一直伴隨著他,每夜的夢境幾乎相同,在那個地方,他感覺到巨大無形的壓力。是什麼原因呢,他怔忡地想。
外間睡著的明月夜被朱由檢的驚叫聲驚醒,倉促間慌忙起床,披了小衣衝進來,只見朱由檢倚靠在床頭,低啞著聲音說:“我要喝水。”
丫鬟們送進昨天夜裡備好的茶壺,見沒什麼事,打著呵欠各自回房睡覺。朱由檢的目光從明月夜倒水的背影轉到茶壺上,不禁啞然失笑。這是一件由景德鎮官窯專門為他打製粉彩白瓷,溫潤潔白無瑕的釉面上只畫了一枝臘梅,正在凌寒開放。因為他只喝溫開水,又經常在冬夜裡驚醒,明月夜經他許可,派人交待內務府專門定做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