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了很久,一個鄰居告訴他恭太太出門去了。他聽了後就衝下樓,叫了車去她醫院。偏偏這時段最堵車,從東到西排了六條整齊的長龍,偶爾向前蠕動一下,故意煎熬童玉棠不堪一擊的耐心。他瞪著眼,看見紅燈變成綠燈,一會綠燈翻成紅燈,覺得自己受不了這樣的折磨,就蹦出車,穿梭到人聲鼎沸的大街上去了。
幾天前他也是站在路口,等著恭曉居從茶館裡出來。其實當時他需要一些時間考慮顧家真的話,於是反覆問自己:他有沒有準備好擔那份責任。他是喜歡恭曉居,但也就是喜歡而已,其它的他還來不及想。顧家真把他從浪漫的愛情拉回到現實生活,使他措手不及,甚至有些恐慌。如今他依舊站在路口,看見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依舊在身邊川流不息,只有恭曉居,或許是因緣巧合,最後停在了他的身邊。他怕恭曉居會改變他的生活,其實生活早已改變,在他插手掌管她的生活瑣碎時,他已把她當成了自己的一部分。
童玉棠跑過一條又一條馬路,好像在和自己比賽,追逐著失而復得,得而復失的幸福。太陽從西邊沉下去的時候,他終於跑到了醫院。大堂裡的護士以為他來看病的,問他看哪一科。他扶著桌面喘氣,說:“我看恭曉居。”護士打了內線,然後回答:“恭醫生下午就出去了。”
六月的天氣已經很熱,他穿著西裝跑了幾條馬路,從裡到外早已溼透。臉上還是劇烈運動後留下的潮紅,一根領帶甩在背後一晃一晃,他乾脆脫了鞋,赤著腳上了樓。正預備拿鑰匙開門,卻聽見屋裡鍋鏟的聲音。他簡直握不住鑰匙,幾乎把門橇開了,目瞪口呆地站在地板上。恭曉居從廚房裡出來,看他這副模樣,挑著清眉怪嗔:“你去哪了?怎麼弄成這樣?”童玉棠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恭曉居又拿了兩碟菜出來,看他兩眼發呆,有些擔心走過去:“你怎麼了?”邊說還邊摸他的額頭。童玉棠一把抓住她的手,有些清醒過來:“下午你去哪了?”她就嘟著嘴說:“送藥去呀。本來以為能早些回來的,結果那邊一個老醫師纏了我半天。”她沒注意到童玉棠長長舒了一口氣,邊擦桌子邊說:“接下來幾天我都要加班。今天燒一桌好的,先來給你賠罪。”
童玉棠看著她笑吟吟的眼睛,突然一把帶過她,緊緊摟住,嘴裡嘀嘀咕咕,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幾聲。她卻輕聲叫著:“我喘不過氣了。”童玉棠這才放了她,一會好像捨不得似的,又把她拉了回來。恭曉居有些怪異地問道:“你怎麼渾身都是汗?”他認真回答:“我跑了一路,回來找你。”她理著他的頭髮,有些好笑:“你今天怪怪的。”童玉棠看見她身後熱氣騰騰的一桌菜,突然道:“今天樓下的那對老頭老太盤問我。”她就問:“盤問什麼?”他笑道:“盤問我們什麼時候結婚。他們要搬了,想喝了喜酒再走。”恭曉居瞪著俏目,他心裡有些緊張,臉上故做輕鬆:“你怎麼了?不想請他們?”她卻垂下頭,過一會有些害羞地抬起來:“你要娶我?”他摟緊她的腰,嬉笑道:“是啊,你都登堂入室了,我只好娶你。難不成你對做情婦更感興趣?”恭曉居馬上擰起眉毛,捶著他叫道:“你就不會說點好聽的!”他捉住她的手,嘿嘿笑道:“好聽的留到以後再說吧。我們要過一輩子呢。”
後記
童玉棠結婚的訊息嚇壞了很多人。他不擺宴席,也從沒談論過婚禮,只是有一天突然宣佈:我結婚了,不能太晚回家。
那些同他志同道合了好幾年的浪子們都瞠目結舌,等到再三詢問後,都惋惜地搖搖頭,好像他做了件很丟臉的事。還好還有小山肯理他,他也不算眾叛親離。
梅奕的離婚官司打了一年多,在童玉棠結婚的時候,她終於離了婚。於是她對童玉棠說:“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再結婚,現在我恢復自由了。”童玉棠笑道:“沒關係,大不了我娶你當二房。”等到他前腳走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