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夫帷不過幾天沒有見施樂極,就感覺自己已經快思念成疾。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會想著她,這晚月夜,唐夫帷終於忍不住,邁步朝施樂極的宮殿走去。
這晚正好是冬月十五,天陰沉沉的,似乎要下雪。
施樂極的母蠱反噬也在這一夜。
自從上次施樂極反噬之夜因為毫無反抗之力被帶出宮之後,每逢反噬之夜,檀素都會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
極樂宮靜謐一片,只能看到主殿窗欞上的牛皮紙透出一點點的光芒來。
殿內,施樂極一頭的冷汗,她躺在床上,頭上甚至冒出了熱氣。
檀素緊緊地跪坐在窗下,試圖用聊天來轉移施樂極的痛苦。
「公主,我娘當年其實不讓我學蠱術,我是偷偷學的。」
施樂極已經聽不太清外界的聲音,她抬起眼睛看向檀素,檀素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她。
「為什麼?」施樂極簡短地問。
「因為我爹就是死於我孃的蠱術之下,他當年拋棄我娘,回了中原成親生子,我娘氣壞了,就給他下了蠱,將我爹殺掉了。後來我娘一生都很後悔當年的衝動,她時常喃喃自語,當年若是能不那樣任性,我爹也就不會死了。」
「你爹拋棄了你娘,你娘恨她也是應該的。」施樂極斷斷續續道。
檀素嘆了口氣,「可是我娘殺了我爹之後,一直都活得不快樂。她鬱鬱而終。」
檀素沒有經歷過那樣轟烈深刻的愛情,即使她對衛兀有種感情,但也只是朦朦朧朧的春芽,沒有雨水的澆灌,萎縮為一簇枯芽。對於衛兀,她並沒有一定要得到的想法,更加不會因愛生恨。
檀素很明白自己的心境,她甚至有些懷疑自己對感情的忠誠。
「公主,你說世上真的會有那樣至死不渝的愛情嗎?」她疑惑地問。
施樂極抬眼盯著頭頂的帳頂。
曾幾何時,她也曾經深愛過一個人。但是也或許沒有那麼深愛,因為那些相處的細節,似乎已經沉澱在地上,被挑著復國的重輪重重壓過,她幾乎很少再想起那些兒女情長的事情了。
「興許有吧。」施樂極道。
兩人年紀幾乎是差不多大,但是施樂極承擔的責任更多,經歷的事情也更多,成長得也更快。
正在兩人說話之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將兩人都驚得一跳。
檀素迅速地看了施樂極一眼。她現在的狀態十分不好,臉色慘白,冷汗怎麼擦也擦不乾淨。嘴唇上甚至還有她自己咬出來的血痕。
檀素走到門邊,輕聲問道:「是誰?」
外面響起了鄭培春的聲音,「檀素姑娘,皇上來看娘娘了。」
竟然是唐夫帷!
檀素臉色譁然一變。一瞬間慌得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但是這門她不得不開。
她迅速地沖回了內室,告知施樂極。
施樂極也是一驚,這幾天唐夫帷都沒有過來,沒想到這麼湊巧地會在今夜趕過來,若是他看到她現在的模樣,不知道會怎麼想。
但是人都已經來了,唐夫帷不是別的人可以直接打發。
施樂極想了想,吩咐檀素過去開門。
門外,鄭培春站在前面弓著身體,他不敢回頭去看唐夫帷的目光。
試問這宮中就連皇后都沒有那個膽子將皇上關在門外,施樂極偏生就有。
最近施樂極好像有些失寵,皇上自從接到了陳國餘孽作亂的摺子之後,就提也不提施樂極。鄭培春本來還以為施樂極的聖寵就這樣了,沒想到今天皇上本來都已經翻了鄭貴人的牌子,但是臨到要過去了,竟然腳尖一轉,來了姝妃娘娘這裡。
鄭培春是人精,他頓時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