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也知道這是皇帝做出的最終讓步了。太子唐序庭此時也十分賢德地親自去了太極殿,將百官中最有威望的徐太傅和幾個鞏固大臣給扶了起來。
大臣們跪了一天一夜,心裡早就後悔了,又有些騎虎難下,皇帝沒反應,他們不能跪一會兒就起來了,像是鬧劇一樣,只能一直跪著,一些腦子機靈的,跪得腿實在疼得受不了了,直接裝暈,被抬去太醫院休息去了。
仔細想想,這也真是一出鬧劇,不過是一個蠻夷女子,竟然讓他們如此如臨大敵,還舉朝百官跑來太極殿跪了一天一夜,最後皇帝還是沒有同意處決施樂極。
只怕京中那些蠻夷人笑也笑死了。
想通這一關節,不少大臣臉色頓時發燒,已經想不起來自己怎麼會頭腦一熱,跑來太極殿跪了一天一夜的原因了。
徐太傅被太子扶著坐進了軟轎。徐太傅年紀大了,身體吃不消。
徐太傅臉色凝重,百官請命,這樣的場面就算是從開國到現在幾乎沒有出現過。他尤記得上一個蠻夷女子進宮之後,在宮中掀起了怎麼的腥風血雨。
他是太子的師傅,兩人感情很深。
徐太傅握著唐序庭的手,低沉又凝重道:「姝妃不除,只怕國將不國!」
唐序庭大驚!
徐太傅已經坐著轎子遠去了,唐序庭還站在原地,半晌回不過神。
因為唐夫帷將她的貴妃之位削去,施樂極正好佯裝生氣,將唐夫帷趕走了。
是夜。她站在檀素的床前,檀素喝了藥,已經沉沉地睡去。
檀素不過十七八歲,睡顏還帶著稚嫩。
隨著唐夫帷體內的子蠱的成長,她體內的母蠱也越發的肆虐了。再這樣下去,不出半年,她就會徹底壓制不住母蠱的兇性。
她伸手輕輕地在檀素的帶著一道血痕的臉上拂過。
信步推門而出,天上一輪圓月,淡淡的銀輝灑落了滿庭。
體內的母蠱有些蠢蠢欲動。
她走了兩步,突然停了下來,朝一個方向看去。
一個人影從暗處走了出來。即使沒有看清這個人的臉,施樂極也知道他是誰。
「你還來做什麼?」施樂極聲音中滿是冷意。
「公主…」衛兀走到光亮處,一身玄衣下,身姿挺拔。
施樂極無聲地吸了一口氣。
即使她確信衛兀沒有跟他的主子稟告自己的事情,衛兀在陳國當了這麼多年的細作,陳國的滅亡一定跟他有脫不開的關係。
兩人從一開始就是對立的,當所有的信任都被辜負,兩人再次相對,施樂極沒有像夢境中那樣抽出匕首插入他的心臟,已經是念及他曾經的救命之恩。至於陪伴之情,一開始就算有預謀的,已經算不上了。
「你立馬走,我以後都不想再見到你。」
衛兀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施樂極目光冰冷,甚至連失望都不曾有。
這一路走來,他知道施樂極對於光復陳國的信念有多執著。
「太后想要你的命,你多加小心。」衛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終身一躍,消失在暗色的宮牆後。
施樂極立在原處久久不動。她強迫自己不去想衛兀叛主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自那以後,她再也沒有見過衛兀。
檀素不止一次地問過施樂極衛兀的去向,施樂極不想讓她傷心,她知道檀素對衛兀的感情。若是知道衛兀是梁國的奸細,心裡肯定會難過。
一晃秋去冬來,宮中難得平靜了兩個月。
施樂極從貴妃降為了姝妃之後,似乎沉寂了兩個月。
在皚皚冬雪落下之前,陳郡出了事。
大批打著光復陳國旗號的殘兵聚集在一起,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