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這樣瘦弱的一道聲音,硬生生地將他們家的天給撐了起來。
在看到她孃的那一剎那,康靜的眼睛就紅了。
她沒有理會身邊喋喋不休的婦人,朝她娘跑了過去。
她一口氣跑到了她娘跟前,終於看清了她孃的樣子。
一頭過早的生出白髮的頭髮用一根麻繩綁了起來,經過一天的勞作,她頭髮變得很是凌亂,發林中有不少的雜草,滿是皺紋的臉上汗水如小溪一般地淌下,在下巴處匯聚成了一顆,如斷了線的珠簾一般滴滴落下。
冬梅抬頭看到是大女兒,她喘了口氣,吃力地將千擔換了一邊肩膀,「你咋來了,飯煮熟了?」
「煮熟了,娘你快放下,我來挑。」
冬梅腳步沒停,即使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艱難。附近山上的茅草已經被割得差不多了,她要走更遠的山路,才能割到這一旦。
「你挑不動。」她簡單地說了一句。
康靜現在只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平時雖然也會幹農活,但是由於常年缺乏營養,她身體也十分瘦弱。她娘也是一樣,可是不知道她娘到底是從哪裡生出的力氣。
康靜哽咽著跟在後面,想要幫著她娘挑,她又挑不動,看著前面每走一步都要喘一口粗氣的女人,淚水從她眼中大滴滑落。
她在心中暗暗發誓,這輩子一定不會重蹈前世的覆轍。
好不容易到了家,廚房的炊煙已經滅了。
因為砍柴也很難,所以除了必要時候,所有的柴火都會很珍惜的使用,飯煮熟之後就立馬將火熄滅了。
他爹也已經回來了,他去山中砍竹子做竹編。此時正坐在院子裡處理他砍回來的竹子。
一家人吃過了紅薯,就算是吃過了晚飯了。
此時已經入秋了,康靜自作主張燒了一大鍋熱水,給她爹孃沖澡祛乏。
農村人不會每天都洗澡,尤其是在這種資源十分緊俏的情況下。
冬梅見女兒浪費柴火燒了水,可是她是燒給自己用的,想要訓斥幾句,卻說不出來。
「明天娘你還要去割茅草嗎?」
等冬梅洗過了澡,一家子坐在院子裡,她爹就著月光,在將竹子用刀劃成一條一條的。
「去啊,你下學期的學費還沒有掙夠呢。」
冬梅每天運氣好的時候,才能割到這麼紮實的一擔,運氣不好的時候,就割不到。割回來之後,還要挑著走三個小時的山路,才能賣到鎮上去。
想到這裡,康靜的眼睛就止不住的發紅,這麼多年,她娘每年的秋天都是這樣過來的。
「娘,您別去了吧。」康靜道。
「不去了,你學費咋辦呢?」冬梅順口問了一句,也沒有將她的話當一回事。
「明天我們上山去找草藥去。」找草藥也不輕鬆,要走很多路,但是比割茅草要好很多,沒有那麼累。
冬梅道:「俺們哪裡認識草藥?」
經常有人收的草藥她當然也認識,只是這樣的草藥早就被人挖光了,不然她也不會去割茅草。
好在茅草因為實在是太便宜了,所以割的人不多。
「我認識。」康靜後來做生意,就是從做草藥生意起家的,她認得上百種草藥。
她做生意的時候,也秉承著自己原則,肯吃苦,所以她的生意後來做得那樣大,都是全憑自己的努力,這也是為什麼後來那些人找不到她把柄的原因。
冬梅有些不太相信,「你認識?」
康靜點點頭,「在學校老師都教過的。」
冬梅對老師十分信任,「你們老師還教這個嗎?可別認錯了,到時候白忙活一場。」
康靜十分有信心,當年她剛做這生意的時候,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