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想,這不解風情的男人竟認得她那個鬼一樣的師叔。
燕脂雖然驕縱,但對這個大不了她幾歲的師叔的恐懼卻是刻在骨子裡的。
幼時師叔突然被師祖帶回來,習武還不到一個月,便能將她們這群從小練武又根骨奇佳的天才按在地上錘。等師叔再大些,容貌長開。每每出門大家都只能看見師叔的光芒,至於她們這些生得不好看武功又次的,就像影子一樣躲在師叔後面。
氣不氣?一開始燕脂還覺得天道不公,到後來被收拾的就連脾氣也沒有了。
好不容易獨自出山門玩上一回,幹點壞事還被撞上了。
燕脂幾欲流淚。
她這裡正憤慨著,那裡就聽練鵲跟陸極說:「我這師侄頑劣,煩請侯爺再管她一陣子。不必顧念我們的交情,該怎樣便怎樣就好。」
燕脂眼前一黑,哀哀求道:「師叔可發發善心,燕脂千里來尋師叔,卻被人關在牢裡,自是淒涼已極。好不容易終於得見師叔一面了,您卻說出這樣的話來,可叫燕脂如何是好?」
練鵲不為所動,道:「你既有本事進侯府,自該有本事出來。自個兒武功不夠,怎麼怪得了別人。」
燕脂被說的雙頰通紅,訥訥地無話可說。
她臉上各種顏色變幻,倒是別有趣味。
陸極道:「到底是姑娘師侄,關在牢裡怕是不妥。」
他心裡想得是,這燕脂與白姑娘看起來關係親密,現在關起來若是令兩人生了齟齬,他日白姑娘不好向師門交代。
「方才侯爺便說,凡是我有所求的,您便會盡力相助,怎麼現在便要變卦了嗎?」
她說話時,眸光流轉,似笑非笑地看著陸極,大有他不答應這約定就此作廢的意思。
陸極道:「那便依姑娘所言。」
「甚好,甚好。」
這裡燕脂的事情暫且作罷,那頭兩人回到大堂,將此事說與吳照聽了,吳照更是困惑。
他本來推理出的始末,這一下又全亂了。
不由得道:「姑娘這師侄也忒頑皮。」
然後又閉起嘴巴,去看他的西陵城內地圖。
練鵲被他難過的樣子逗笑了。
「這事說起來也是我們師兄妹管教不周,平日裡對燕脂放縱慣了,這才給侯爺帶來這麼多麻煩。」
她明明和那燕脂歲數差得不大,卻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倒有幾分可愛。
陸極道:「無妨。」
「時候不早了,民女也是時候回家,不然嫂嫂那頭該擔心了。」練鵲望了一眼外頭的天色,倒也還早,只是想起自家那個心眼賊多的嫂子,只怕她亂想。
「我送一送你。」
「不啦,這點路我自個兒回去一樣的。侯爺跟吳先生自去吧?」
陸極眼看著她鑽進那密道里,突然覺得那單薄的背影看著有些柔弱。不禁喚道:「白姑娘。」
練鵲此時只剩個頭還在地面上,回過頭來看他,臉上還帶著笑意,雙眸閃動著,靈氣十足。
看來是錯覺。這麼個讓那女賊聞風喪膽的人,怎麼會柔弱呢?
陸極道:「我初到西陵,身邊正缺姑娘這樣的高手。不知姑娘可有意來我侯府辦事?」
練鵲一怔。
看著陸極冰冷的表情,心裡閃過許多念頭。
她最終還是動了動唇,笑道:「我回老家就是歸隱,從此不問江湖事啦。而且我一個女人,在外走動多有不便,還是不來麻煩侯爺了。」
又補了一句:「不過我與侯爺相識一場,若有事也可隨時到白家差遣於我。」
陸極只得回道:「姑娘高義。」
「好,我走啦!」
那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