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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頁

當練鵲走到高塔的頂端時,這粉末便散盡了。

她推開了那扇門。

冷月清輝之中,坐著一個男人。

他黑髮散落著,衣裳半解,身上有一些不能在晉江描寫的痕跡。因為是南人,常年日曬下他並不是很白,小麥色的肌膚更能引人遐想。

練鵲問:「風哥,你冷不冷?」

風忱的聲音輕輕的,跟以前有一些不一樣了。

「有點。」

說完,他自顧自地將衣裳穿好,又取了大氅披上,又取了個湯婆子抱在懷裡。

「鵲鵲,把門給哥哥關好了,風全灌進來了。」風忱道。

練鵲於是將門關得嚴實了,轉頭問:「你這麼怕冷,做什麼還要在汝城呆著這六年?」

噗呲一聲,風忱劃了火石弄亮了燈。

那燭火的影便在他美得有些妖冶的臉上跳動。

「娶了北邊的婆娘。」風忱答道。

「你好歹正眼看看我,鵲鵲,長大了還跟哥害羞了?」

「……這是你的蟲子。」練鵲從袖中取出一個陶罐,從裡頭倒出一隻彩色的蠱蟲。

那蟲不知為何,蜷縮成一團,掉在地上分泌出晶瑩黏膩的液體。

青磚鋪的地面,立刻就被腐蝕出一個大坑。

風忱走過來,徒手抓起這蟲,揉了揉。

那蟲這才像是恢復了知覺一樣,緩緩地在風忱的掌心之中抬了抬頭。

「你嚇到它了。」風忱似是抱怨,眼中一片死寂。

練鵲問:「風哥,這一路來的蟲子都是你養的?」

「不全是,我教了許多人。」風忱道,「都是些淺顯的法子。你放心,我們南疆的秘法只告訴過你一個人。」

「謝謝你手下留情。」練鵲意味不明地說道。

「你來問罪?」

沒有等練鵲回答,風忱就否定了這個猜測:「你若是要來問罪,劍一定已經架到我脖子上了。」

「你當年為什麼不喜歡我師兄?」練鵲冷不丁地問起另外一個問題。

「為什麼?我是南蠻子,討厭他以中原正統自居!」風忱溫柔撫弄著手中的蠱蟲,語調輕柔,南人說話,稍微輕快一些,便像是在唱歌一般。

風忱的聲音低且輕,不如當年的清亮,沙啞著卻也動人。

「我討厭他道貌岸然、兩面三刀。鵲鵲,我早跟你說過,我討厭他。」風忱平靜地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他立刻七竅流血暴斃而亡。」

「風哥。」

風忱抬起眼睛,看著走到身前的練鵲,感嘆道:「鵲鵲,你長成了個漂亮的姑娘呢。」

「過來,讓我仔細地看看你。」風忱新長出的碎發落在額前,平靜的眼中第一次有了波動,那是微而不察的溫柔。

練鵲輕輕地坐在他身邊。風忱伸出手來,想要摸一摸她的頭髮。

那是一雙瘦骨嶙峋的手,上面有著習武之人慣常的老繭。

練鵲左手鎖住了他的喉嚨,電光火石之間已將風忱整個人按在了案几上。風忱雖然是一名高手,但他勝在蠱毒之術,當被人遏住咽喉時,他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點住穴道,動彈不得。

練鵲這才閒閒地用風忱剪燈燭的一雙金剪去挑開他的衣裳,被火燒過的剪子觸碰到肌膚,風忱有那麼一刻竟然覺得冷。

礙事的衣裳被一寸寸地剪開。那些原本乖乖聽話的蠱蟲突然間失卻了束縛,從風忱的臂膀、胸前、腿側迫不及待地爬出來。

劇毒的蠱蟲在他身上慢慢地蠕動著。

風忱並不覺得害怕。

「鵲鵲,」他在心裡想到,「你長大了。」

他一直當做妹妹一般愛護的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