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本也姓陸,說起來三百年前也是一家。不過當時也只是掛個將軍義女的名字。陸杳真正進了將軍府生活還是陸極這位少將軍挑起大梁後的事。
當時有一股勢力盯上陸杳,陸極為保她安全, 這才將人接進府中盡心教養。陸杳的院子自然也就成了將軍府中唯一一個有女兒家的院子。
陸極不善言辭, 偏偏陸杳又是個脆弱敏感的心思, 每每見到陸極都像是耗子見到了貓, 一定會被嚇得哭暈過去才作罷。
這事說來有趣, 卻在當時給尚且年幼的陸杳留下了巨大的陰影。
其實,對陸極來說未必也不是陰影。
後來陸杳年紀大了,陸極就迅速地送她來望都跟未婚夫成了親, 這便是皆大歡喜了。大理寺少卿雖然官位不高,但一家都是儒雅端方的讀書人,既不會滿身殺氣,也不會木著臉說不出軟話,且陸杳也是個愛吟風弄月的,自然是佳偶。
這次,望都的訊息傳得那麼及時也有陸杳在其中斡旋的原因。
只是……
「侯爺要不站遠些?」練鵲無奈地將快要暈倒的陸杳抱起來,順手掂了掂,「從前我還懷疑侯爺說自個兒身邊沒女人的話,今日倒是信了幾分。」
她說著,心裡覺得又好笑又奇怪。這陸極好好的一雙眼睛一張嘴,生得也不差,怎麼就那麼被小姑娘害怕呢?
時隔許久,陸極再次體會到了被柔軟的小姑娘害怕的感覺。他倒不覺得失落,因為這樣的情況確實是時常發生在他身上的。
更不用說物件是陸杳這個姑娘了。
不過這麼久過去了陸杳稚氣的模樣還是沒有絲毫改變,這也說明瞭她在夫家確實過得很好。
練鵲將人一路抱上了樓,溫柔地放在矮榻上,遞給她一杯茶。
她這樣做完,猶自覺得不夠保險,又伸手在陸杳的穴道上點了幾下。
陸杳抬頭看著這位和自己兄長談笑風生的女壯士,眼中滿是崇拜之情。
在她心裡,能與陸極你來我往說話的女人都得是三頭六臂的模樣。像練鵲這樣好看又大膽的她倒是第一次見。
怎麼說呢,練鵲給她的感覺十分特別。她就像一陣微風一樣不可捉摸卻令人忍不住想去探尋更多。
「姑娘是……」她咬了咬唇,「是個男人嗎?」
練鵲被嚇了一跳:「你怎麼會這麼想?」
雖然平日裡行事不拘了些,但練鵲一張芙蓉面滿滿的都是江南女子柔婉嬌艷的風情,從來也沒有被人認成男人過。
陸杳當然知道練鵲看起來就是個女子,可這又如何解釋她不怕自己兄長的緣故呢?須知她的兄長,鎮守西北時從來都是鐵血無情,也沒有對人和顏悅色過。怎麼會有女人對他這般放肆呢?
陸杳壓根就沒想過自己兄長和練鵲會有什麼曖昧。
練鵲笑笑,狀似不經意地說:「這可真是稀奇。你哥哥常誇我好看,誇我有女人味呢。看來都是騙我的罷!」
陸杳倒抽一口涼氣。
這話剛好落進了站在門口吹風的陸極耳中。
陸極眨了眨眼,再次預設練鵲為自己的形象貼磚加瓦。
練鵲便朝外面喊:「侯爺進來吧。」
門外的男人仍有些踟躕,這一頭陸杳又要落下淚來。
她輕輕拭淚,傷感道:「是我無能,想必兄長是嫌棄我了罷。」
練鵲簡直一個頭有兩個大了。她不知道陸極是怎麼教妹妹的,居然能將她教得這麼膽小。美人垂淚雖然是極美的景象,但再叫人這樣哭下去只怕是沒完沒了。
她道:「你哥哥只怕你哭,就是因此才不進來的。」
誰料陸杳垂下眸去,眼中愁色再添三分:「此身無用,可惜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