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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進城來的只有陸極一個,其餘的都在城外待命。

彼時陸極正同練鵲兩個走在路上,提著籃子往城外去。

他道:「姑娘且放寬心, 我的人馬雖少卻都是悍勇之士, 身負內功。較量起來沒有百來個人是拿不下的。」

練鵲走在路上仍不規矩, 手便往他肩上探。她從前邊聽風忱說, 男人們關係好了便會勾肩搭背。陸極在男人堆裡待了那麼久, 想必自己同他勾肩搭背應該會使兩人關係親近起來。

陸極側身躲時, 便聽她笑道:「若我同他們打呢?」

這侯爺腦子裡果然沒有風花雪月的那根弦, 實話實說:「若是以前的姑娘, 想來他們是比不得的。」

不過他還是知道留一句,閉了嘴不再說了。

如今的練鵲,對上這些人怕也是吃虧的。

練鵲撩撥他不成, 倒也不見失意。她悻悻地收回手去,只欺負陸極不愛耍嘴上功夫,調笑道:「比不得便比不得, 左右侯爺不忍心對我動手。」

她在江湖上耍慣了, 雖然不愛同人麻煩,但真確定了心意,那是無時無刻不想著同陸極膩在一起, 往昔瀟灑自在的女俠自覺自願地化作繞指柔, 一言一語地勢要將陸極給纏進去。

陸極連臉都不再紅了, 卻仍慣著她, 道:「姑娘所言極是。」

練鵲「噗嗤」一聲笑出來。

轉眼間便到了城門口。

岑秀所謂的「封城」, 其實也不過是將城門口多派了幾個將士,出入時排查更加嚴密些罷了。

練鵲此時穿了男人衣裳,仔仔細細地將遠山似的眉描成木炭模樣, 紅唇也被塗得乾澀黯淡,連脖頸處的幾乎也塗得跟臉一樣,一眼望去全是菜色。

練鵲這一路上一邊撩撥陸極一邊也自己懷疑,陸極看著她現在這副尊容,是不是會吐出來?

可惜這男人八風不動、鎮定得很。

兩人只作尋常農夫打扮,一個是好哥哥一個是好弟弟,一個人凶神惡煞,另一個瘦得像菜芽。

那守城的便來笑練鵲:「你們這兄弟倆倒有些意思。小兄弟,你是不是在家都沒飯吃的?」

練鵲就順著他的話白了陸極一眼,甜甜道:「誰說不是呢?我這哥哥從來不肯給我吃飽了的,我每日都餓得很。」

正拿了偽造的文書同那將士查驗的陸極默默地掂了掂手裡的籃子。

為了逼真,兩人買了不少肉帶著。

練鵲振振有詞:「等到了外面,也給侯爺家的將士們弄些肉嘗嘗。」

然而陸極這男人在這方面固執得可怕,硬是沒在自己家的肉鋪買,而是換了家,挑出油水好的稱了帶出去。

練鵲看著那慢慢兩籃子的肉眼睛都直了。

守城門的一看兩人,哥哥雙手都拎著沉甸甸的東西,那弟弟卻兩手空空神色輕鬆,便知道這實在是兄友弟恭的一對。

他被逗笑了,搖搖頭說:「小兄弟也忒促狹。」

也沒怎麼看文書,便放兩人出去了。

這太過輕鬆,出了城門大概有十來步,練鵲才趕問陸極:「侯爺……這……是不是有詐?」

陸極看了她一眼。

不知是不是練鵲多心了,她竟在這男人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疑惑。

好像被小看了。

練鵲為自己解釋道:「我從來沒這樣逃過,因此有些擔心。」

她說著,又覺得有些底氣不足。

「你知道吧?」

「知道什麼?」陸極提著籃子,外表上看起來沉默又兇狠。

即使是在他扮演的「獵戶」這一角色裡,也應當是最兇狠之流。

練鵲有些羞赧,支吾了許久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