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鵲扯著他的袖子,低聲道:「那個人模狗樣的是我師兄。那個耙耳朵的是我義兄。那個妖裡妖氣的女人是我嫂子。」
她說著,啐了一口。
「我跟那耙耳朵已經斷絕兄妹關係了。我正兒八經的大嫂只有咱們西陵的王有寒一個。」
陸極配合地點點頭:「待回去我便上門拜會。」
「好說好說。」練鵲又道,「那小白臉不怎麼頂用,就是太守他兒子。」
陸極道:「我與岑公子倒也有一面之緣。」
他卻將之前給岑邧餵毒藥一事隱去不說了。
練鵲又扯了扯陸極袖子,道:「咱們也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快走吧。」
誰料馬上的風忱卻突然喊停。
溫秉以詢問的目光看向他。
風忱頓了頓,沒有說話。
而混在人群中的練鵲卻明顯感覺到自己身上蟄伏許久的蠱蟲再度活躍起來。
顯然,風忱是母蠱的攜帶人,應該是子母蠱距離太近,引得他身上的蠱蟲做出回應了。
練鵲不敢說話,卻抓住了陸極提著籃子的手,裝作要幫他提籃子的樣子在他腕上輕輕勾畫了幾道。
陸極動了動唇。
那邊風忱久久沒有回話,溫秉笑容不變,語氣卻不大好。
「風先生有什麼事說出來便是,在這官道上拖拉豈不是與民不便?」
他從容儒雅的樣子倒是頗得民心。
不少被趕到四周的民眾都露出認同的表情。
孟青遙道:「阿忱不是無的放矢的人,想必是他身上的母蠱有所感應。說不得那練鵲便在附近。」
「……」風忱沒有看練鵲這個方向,他咬了咬牙,卻道,「其實……我想如廁。」
此話一出,便是與他同床共枕多年的孟青遙都露出詫異神色。
「阿忱?」她算是很瞭解風忱了。
此人容色出眾,同時對容顏的在意亦不下女子。有的時候孟青遙甚至覺得他像個開屏的公孔雀。這樣的人竟然在大庭廣眾下說他要如廁?
孟青遙:「……這幾日阿忱為了尋人作息有些顛倒。」
「想來壞腹也是常事。」她盡力描補,艱難地說著自己也不大相信的話。
面上無光。
風忱側過頭,朝她笑了笑。
孟青遙:你自己說的還怪我?
溫秉低笑一聲。
他十分善解人意地說道:「既如此,風先生可先自行離開,我們三個去尋人便是了。」
練鵲差點沒笑出聲來。
「陸極你聽見沒?」她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顫,「這蠱中聖手、苗疆聖子哈哈哈哈居然也會壞腹。」
陸極道:「聽見了。」
這男人的面不改色在此時便有些掃興了。練鵲有的時候覺得他無比可親可愛,有的時候卻也嫌棄他不解風情。
她道:「我們快走吧。」
說到一半,這才解過味來。
風忱自然是用毒用蠱的高手,莫說是壞腹了,這些年他大概是都沒有感染過風寒吧。他這麼說,不過是突然良心發現,要放她走罷了。
她突然便止了笑,將籃子換到另一個手提著。
那原先的手,緊緊抓住了陸極的手。似乎不這樣做的話就會失去全身的力氣。
「我們快走吧,好哥哥。」她好像還是在調侃陸極。
陸極側目看去,她臉上的笑容還是那樣沒心沒肺的,還是那樣地令他見之心喜。
他的手緊了緊,堅定地回握住練鵲柔軟的手。
「嗯。」
可就在此時,溫秉的聲音卻不遠不近地響起。
「小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