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衛軍身後戰旗獵獵一直排到了太和門,那些旗幟迎風招展,儀仗森嚴。
皇宮裡邊也是一片騷動不安,許允炆站在梁皇后的未央宮裡,心情複雜。
“母后,今日三哥真的會動手?”他有些猶豫:“我原先答應過皇祖母,一定會兄友弟恭,若是他今日動手,我又怎麼對他兄友弟恭?”
梁皇后今日心情倒是不錯,一雙鳳眼的眼線描得長長,目光一轉,便見水波粼粼般,比素日要年輕得多。她穿著禮服,廣袖重衣,腰間繫著寬闊的大帶,上邊鑲嵌著黃色寶石,迎著窗戶外照進來的日光,閃得旁人的眼睛都有些發花。
“既然兄不友,弟又何需恭?”梁皇后的聲音非常清冷、乾脆,就如玉鐲子掉在了地上發出的響聲一般:“對人好也需要有前提,沒有道理他來謀害你,你反而千方百計要想著為他謀好處的。”
許允炆低頭不語,手裡握著禮服上的流蘇,有些猶疑。梁皇后見兒子這模樣,站了起來走到他面前,說話的聲音變得冷冰冰的,似乎要把人凍住一般:“炆兒,不要想太多,你已經沒有退路了,這場你死我活的較量裡,絕不存在仁慈這個兩個字。”
說罷,手在許允炆肩頭一拍:“炆兒,時辰到了,該去太和殿了。”
屋子外邊一片晴好,真是一個好天氣,許允炆望著未央宮那條延伸到外邊去的青石鋪就的小徑,突然有了信心,整了整衣冠,跟著梁皇后往謹身殿走去。
站在謹身殿的窗前,許允炆往太和殿那個方向看去,就見拱衛司已經在丹墀東西、丹埠東西陳列儀仗了,文樓、武樓的南側都安放好了禮儀車格。典牧官在車格南陳設仗馬,在太和門內還有依序排列經過嚴格訓練的虎豹。
許允炆看到那些本是野性十足的老虎和豹子,現在也溫馴的趴在地上,似乎正在低頭朝賀,心裡便生出了一種自豪感來,我就是真命天子,連百獸之王都在向我朝拜!他昂了昂頭站在梁皇后身後,突然間有了一種極為滿足的感覺。
丹墀的南邊,教坊司的人已經坐在各自的樂器,一聲令下,鼓樂齊鳴,就見儀仗司捧著冊寶向太和殿裡走去,身後跟著身穿官服的文武百官,走到丹墀旁,分開站好,就等著恭迎皇上了。
這時謹身殿外邊也是一片喧譁,原來是尚寶卿和侍從侍衛官一同來這邊迎接梁皇后了。這大典本應該是帝后一起去太和殿宣佈冊封東宮太子,可因為許胤壠鴆渙松恚�荒苡閃夯屎笠蝗酥鞽至恕?
從謹身殿出來,尚寶卿分了兩列人馬,一隊引著梁皇后往太和殿裡去,一隊引著許允炆往太和門外邊去。梁皇后在近侍的簇擁下起身離座,乘典車從謹身殿前往太和殿.尚寶卿捧著皇帝的玉璽,侍儀導引鳳駕,慢慢的在教坊司吹奏的雅樂中步入了太和殿。梁皇后微笑著看了看太和殿外的陽光,燦爛,也刺眼,心裡在計算著許允煜動手的時間。
太和門外,太子在侍衛隊的引領下一步一步往太和殿走了過來。
太和門到太和殿,一共要走大約二百八十步,這是這些日子裡許允炆反覆測試過的,當走到一百二十步,很快就能看到丹墀的時候,就聽一聲巨響,太和殿的右邊的牆頭似乎倒塌了下來,就見一群人從倒塌的那角牆頭衝了出來,手執明晃晃的刀槍向許允煜殺了過來。
此時,站在外國使節觀禮隊伍裡邊也衝出了幾個人,拉住許允炆就往太和殿裡跑,其中一人身材高大,耳朵上掛了兩個明晃晃的圈子,正是北狄三皇子那欣格。由魏國公安排,他混進外國使節觀禮隊裡,伺機在許允炆走過時出手將其擊斃,但現在他已經不是許允煜那邊的人,按照梁伯韜的安排,他是在路邊保護許允炆的。
許允炆被那欣格拉著往前奔跑,雖然心中知道身邊有了保護自己的人,可一顆心還是在狂跳,似乎不能控制一般,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