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上了戰場,冬貴就變成孤伶伶一個人了。」
話一說完,柴崎果然滿腹狐疑地問起『這話什麼意思?除了我,還有誰要上前線?』
「是我要從軍。」
「從軍?是大藏省工作上的需要?」
「不,我是志願加入海軍。兵檢也已經過關了。」
「開什麼玩笑!是公爵給你的命令嗎?」
柴崎錯愕之餘音量不覺失控,其他撞球檯的客人紛紛向這裡投來好奇的眼光。
絕大多數的國民都千方百計想避開徵召入伍,帝國大學畢業又是政務官的伏見明明可以免除兵役,他卻反而
志願要加入海軍,任誰聽了都會以為他是不是瘋了。
「不,是我個人的意思,我還沒向公爵報告這件事。」
「可是,你怎麼會……」
「我對戰爭也抱持反對立場,但我想知道寧可造成百姓民不聊生,也要開啟戰事的意義是什麼。這不是為了
滿足區區的好奇心……而是我認為自己有必要去親眼見證。」
他的心意已決。
彷徨迷惘的時期已經結束了。伏見決定認清現實,做出該有的覺悟。既然決心要肩負起一國的未來,就不能
再迷失自我。
絕不能被冬貴絆住腳步繼續向下沉淪。他有自己該走的路。他得珍惜嵯峨野為他鋪設的錦繡前途。
「你打算糟蹋自己寶貴的生命嗎?你已經冷落冬貴這麼久,要是再有個不測,一定會傷透冬貴的心。」
「他會傷心?你別傻了!」
冬貴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感情。伏見對柴崎的話一笑置之。
「……這很難說。你是被寄予厚望的國家棟梁,哪有必要跑去當什麼志願軍!」
「這個抉擇一方面是為了報效國家,一方面也是為了我自己。我想斷絕自己的宿命。」
倘若當初是冬貴把伏見的人生和自己的套牢,那麼現在就由伏見自己親手斬斷這個枷鎖。
「我希望和冬貴恢復成單純的青梅竹馬。所以,希望你能好好陪在冬貴身邊。」
這是偽善。
他的思緒矛盾不堪。心亂如麻。
嘴上說著不想讓自己的存在傷害冬貴,心裡卻知道和冬貴保持距離,不過是自己想明哲保身的一種逃避。
明明詛咒著柴崎最好葬身戰場,卻又隱隱擔心要是他喪了命,冬貴一定會很傷心。
這樣下去,他遲早會瘋掉。
為了理清這份錯綜複雜的情感,和冬貴重新構築適切的關係,他需要一段時間。
為此他不得不選擇參加志願軍這條路,想想還真是諷刺。
「我認為,你應該冷靜一下腦袋。」
「我已經很冷靜地想過了。」
能讓自己投下如此險惡的賭注,這世上唯有冬貴一個人吧。
他只有兩條路可走。
就這麼和冬貴雙雙沉淪在一己妄念構成的泥沼,或是在徹底滅頂前抽身而退。
不在兩者之間擇一,他們不會有未來。
結束公務回家的路上,順便走訪了麴町的嵯峨野邸,伏見在門前做了個深呼吸。
即使來過許多次,還是不能習慣這個家莊嚴肅穆的氣氛。總覺得一站在嵯峨野面前,自己就會變回當年那個
十一歲的小鬼。
「您找我嗎?嵯峨野先生。」
嵯峨野神色泰然地坐在沙發上,盯著伏見開口:
「我有事想跟你說。」
「什麼事?」
伏見全神戒備以為又要捱罵,不料,嵯峨野竟狡黠一笑說:
「藏相親自來拜託我,他希望你可以走一趟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