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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有柴崎敬真的新作,我就買回來了。你也看過了嗎?」
「嗯。這個小說引起不小的話題。」
聽完伏見的回答,廣康似乎鬆了一口氣。原來對這個作品感興趣的,不是隻有他一個人。
「裡頭寫的是冬貴吧?我大概猜到你專程跑來找我的原因。」
「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想不透冬貴為什麼沒和柴崎敬真上床是嗎?」
懊惱的原因被一針見血拆穿,伏見就像捱了一記悶棍。
「……是又怎樣?」
「這還不簡單。因為他們是朋友啊。」
簡潔到近乎不負責任的回答,伏見錯愕之餘差點要惱羞成怒。
「別開玩笑了。你是不瞭解冬貴才會說出這種話。在冬貴眼裡,所有人都沒有分別。」
假如冬貴分得出親疏關係,那麼他把伏見當成了什麼?既不是朋友、戀人、父母,也不是兄弟。自己根本什
麼都不是。
「你這樣把互相溝通的可能性拒於門外是不對的。人與人之間透過交流,總會有心靈相通的一天。」
「少說那種冠冕堂皇的廢話了。我並不指望和冬貴心靈相通。」
「那,你期望什麼?」
期望、嗎?
以前似乎有過這樣的念頭吧,如今他早已忘得一乾二淨。但是,這些事他沒有必要跟兄長解釋。
「——話說回來,你不恨我嗎?」
「需要譴責的,應該是我本身犯下的罪過。你並沒有錯。」
「你的罪過?」
「眼看著你因為大人的私慾而做出錯誤選擇,一步步走上歧途,我卻沒能阻止你。我一直為此抱憾不已。」
令人作嘔的自我陶醉。
「無聊。就算真的誤入歧途,那也是我自己的責任,根本不干你的事。」
「是嗎……」
分外苦惱的聲音敲打著鼓膜。
「就算再聰明,當時的你畢竟年紀還小。我們這群大人卻一個個把你……不,是把你們的未來毀得滿目瘡痍
。」
「我對現在的一切很滿意。」
望著如此斷言的伏見,表情寫滿失落的廣康搖了搖頭。
「——你真可悲。」
兄長以低沉的聲音繼續說:
「你走上了歧路,成為一個不懂得愛、也得不到愛的人。你所認知的感情不過是一種執妄。」
「執妄……?」
「不管是你、還是你緊抓不放的他,都是悲哀的可憐人。」
「夠了!你到底想怎樣!」
被廣康充滿感傷的言語挑起了怒氣,伏見不自覺地咆哮起來。
愛這種東西,他怎麼會不知道。即使扭曲變調了,這麼多年來伏見一直鍥而不捨,把自己的感情灌注在冬貴
身上。
只是,冬貴不明白罷了。
把愛情投注在一個不懂得珍惜愛情的男人身上,就好比石沉大海。也因此,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永遠處於惡
性迴圈。
「與其做那些無謂的感傷,我還寧可你恨我。」
「我沒說不恨你。」
廣康啜飲了一口茶,嘴邊浮現一抹淺笑。
「只不過,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我不會再勸你拋棄早該割捨的執妄……只會在一旁為你默哀。」
冰冷無情的口吻,難以想像出自廣康之口。
「那最好。」
伏見簡短地撂下這句話,起身站了起來。
「沒有招呼一聲就跑來,真的很抱歉。謝謝你的茶。」
「替我向母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