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快腳步離去了。
——又來一個。
冬貴難得對初次見面的人如此反應。伏見雖跟剛才一樣感到幾分納悶,但有第三者在場,也不方便打破沙鍋
問到底。
「原來柴崎大師和嵯峨野先生認識。」
「我曾經向柴崎請教過漢詩。他老早就要我幫忙介紹冬貴了……怎樣?那個男人透過你的稽核了嗎?」
嵯峨野促狹地問。
「他的興趣廣泛,品味也不錯,應該很適合擔任冬貴的物件。」
「既然是嵯峨野先生的朋友,這點當然信得過。」
「一般人對讀書人普遍都有好感,和他打好關係,將來說不定能為你所用。你就讓他解解饞也好。」
嵯峨野邊說,邊把視線投向若有所思啜飲著香檳的冬貴。
或許是微醺的關係,冬貴眼眸蒙了一層水霧,雙頰染上淡淡嫣紅。那隱抑的豔媚,令眾人視線久久捨不得離
開。
雖說伏見一手促成冬貴和嵯峨野侄女綾子的婚事,好讓他得到嵯峨野當靠山,平常也儘可能包庇他,無奈冬
貴老是愛在外面拈花惹草,也因此鬧得紛爭不斷。
冬貴過剩的放蕩意味著什麼,伏見並不明白。但是,現任當家俊貴似乎已對冬貴寒了心,從不曾開口乾涉過
他。
只有自己一個人為冬貴的言行心痛、憤怒。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冬貴都來者不拒。若是他能對伏見表現出幾分在乎,至少還有可愛之處,只可惜冬貴
不是那麼坦率的男人。
也因此,伏見的心總是籠罩在陰鬱中。
「看在你信守和貴久的承諾份上,我就暫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你不會忘記答應我的事吧?」
「……我不會。」
假如冬貴的存在成為伏見的阻礙,嵯峨野將會動用一切力量剷除冬貴。
「你要牢牢記住,你是無可取代的。」
以嚴肅的口吻說完,嵯峨野繼續說:
「——不過,你做得已經很不錯了。能夠和那個冬貴周旋十年之久。換做普通男人,早就氣得跟他一刀兩斷
。」
「這句話,我就當您是在誇讚我囉?」
聽伏見這麼回答,嵯峨野無言地聳了聳肩。
晚宴結束回到清澗寺家的別館時,臥室已經收拾好了。
伏見點上燈,一臉無奈地俯視衣服也沒換就撲倒在床鋪的冬貴。
「起碼也把衣服脫了吧。好好的禮服都被你糟蹋了。」
「脫衣服的任務是你包辦的。」
說好三十分鐘就離席,伏見卻在會場賴著不走,這讓冬貴鬧起了彆扭。已經不是小孩子年紀了,一點小事就
賭氣,實在不像個二十二歲的青年。
「偶爾也該自己動手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懶惰。」
伏見無可奈何地屈下身,幫冬貴脫掉外套和背心。就連鬆開領帶和袖口這點舉手之勞,冬貴都不肯自己動手
。
「上天給你一副好手好腳,不是讓你用來飽食終日無所事事。為什麼你就這麼不思進取呢?」
伏見的話中透著幾分寥落,冬貴彎起唇線回答『因為我高興啊』。
「就為了一句高興而傷害他人,委實令人難以苟同。館川男爵夫人……她這一生等於完了。就算她要拿刀殺
了你,也是合情合理。」
「她想知道真相,我就告訴她。至於心理受創什麼的,那是她自找的。」
「你就不在乎會把人給毀了?」
「毀了又有什麼不好?等你們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