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了我吧。我還想多活幾年。」
「館川家那件事都怪我一時疏忽,我也該負起一部分責任。」
回想起今早的惡夢,伏見嘴角勾起自嘲的一笑。
「是他們自己要碰清澗寺家的公子,還搞得理智盡喪,這怎麼能怪到你的頭上。更何況館川家世代學者出身
,那對兄弟為了取得博士學位也累積了不少壓力不是嗎?」
「……或許吧。」
館川家這場意外,是在伏見監督範圍外發生的。在晚宴上先認識冬貴的是哥哥或弟弟已不可考,但兩人都同
時迷戀上了冬貴。由於館川家接連兩代都是身家清白的學者,伏見便網開一面預設了他們的來往,卻做夢也
想不到,兄弟倆會引發流血事件。
兄弟鬩牆的結果是失去兩個前程似錦的兒子,館川男爵夫婦簡直傷心欲絕。
那些人的心為何會被冬貴奪走,並非無法理解。儘管軀體放蕩誘人,言行舉止間卻流露著若有似無的純潔無
垢。也因此多數人都會產生一種錯覺,以為只有自己能保護冬貴,而一步步深陷泥沼之中。
「……不談這個了。今天的晚宴真是盛況空前。我剛剛在入口還見到了作家柴崎敬真。」
「這倒真是稀客了。」
柴崎敬真是當代的代表性作家之一,據說他非常討厭熱鬧場合。
「你不過去跟他握個手嗎?……哎呀,抱歉,我得先失陪了。」
「嗯。」
戶冢似乎發現了適合取材的物件,小跑著隱沒在人群裡。
伏見心想冬貴肚子還空著,便挑了一些他喜歡的料理。接著走向被眾星拱月般環繞的冬貴身旁,遞出盤子對
他說『多少吃一點吧』
「嗯。」
冬貴用叉子叉起盤中的料理移到嘴邊。珍珠般皓白的貝齒若隱若現,圍繞周遭的青年們無不看得魂不守舍。
「真好吃……」
與此時情境幾乎格格不入的醉人呢喃從冬貴雙唇輕吐,不知聯想到了什麼,當中竟有人渾身哆嗦了一下。
「是嗎?那就多吃一些。」
「嗯……剛剛那個我還要。」
撒嬌索討的冬貴以舌尖舔過水嫩唇瓣,就連這動作也充滿煽情韻味。明明是再平常不過的咀嚼行為,由冬貴
做來就整個變了調,化身為無比淫猥的前戲。
察覺到青年們一方面彼此牽制,一方面盤算著帶走冬貴的時機,伏見心底不屑地嘲笑。冬貴不過是想挑一個
能取悅自己更久的物件罷了。
伏見一邊留意著冬貴邊和旁人談笑,眼光停在一個急步接近冬貴的中年女性身上。
「終於讓我找到你了!」
儘管穿著高貴的禮服,整個人卻披頭散髮、表情猙獰。
那是剛才和戶冢談論到的,館川男爵夫人。
男爵夫人的手不住顫抖,讓人幾乎要搖頭看不下去。伏見急忙閃身擋在冬貴和她之間,卻被男爵夫人粗暴地
一把推開。
「不要臉的妓男!你害得我們家破人亡,居然還有臉出來見人!」
絲毫無懼於面前的唾罵,冬貴看也不看她一眼,徑自把香檳送到嘴邊。
「夫人。事情好不容易才告一段落,您何苦要舊事重提。」
男爵夫人轉而瞪向伏見怒吼:
「助紂為虐的看門狗,你給我閉嘴!這個賤男人把館川家的清譽毀於一旦,我不可能饒過他!你們以為隨隨
便便就能一筆勾消嗎!?」
指責冬貴和伏見無恥的字字句句,也殃及了和冬貴睡過的所有人。
「館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