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下面一直沒什麼動靜。可是坐得時間長了,實在覺得累得慌,蘇雪奇動了一動,打算調整一下姿勢。這一動不要緊,下面馬上有了反應。蘇雪奇這下有些不耐煩了,可是沒辦法,她只能老老實實地,因為她打戰勝不了自己的生理反應。
蘇雪奇這個時候格外懷念起現代生活來。從發現自己回到宋代那天起,她就一直懷念著她在北京的那張床,她在出版社的工作,她在河北的父母,她在現代的一切。但是沒辦法,她回不到現代去,就必須在古代生活下去,所以在想到自己要面對每月一次,每次五天的經期後,她就提前做了準備,買好了白色的錦緞,提前裁成合適的寬窄留著。雖然她已經做了所能做的準備,但是當這一天終於來了的時候,情況還是比她想象的要糟糕。她被自己的生理期困住了,不能動,不敢動,動不得。如果現在她在北京,她什麼都不需要擔心,她只需要到超市裡挑質量好的衛生巾買一包回去,一切就全都搞定了。而且她可以憑自己的喜好選擇棉質的或者網面的,根據自己的需要買日用的或者夜用的,甚至加長的。在每個月的這幾天裡,她只要撕開衛生巾的包裝袋,取出衛生巾,揭開膠條紙,然後把它小心地貼在內衣裡就可以了。雖然這些動作蘇雪奇在以往十幾年中每次做時,還是免不了要對上帝對女人的不公發點牢騷,但是,今天,她從來也沒有像今天這樣,像現在這樣,對一片衛生巾產生那麼強烈的渴望,而這種在現代最簡單的渴望此刻都成了奢侈。
蘇雪奇在床上枯坐無聊,又不能動,覺得時間過得非常慢。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好像也沒多長時間,離中午還早著呢。漫漫長日,她該怎麼打發時間呢?早知道真不該讓馬鳴出去逛街,有他陪著,至少還可以聊聊天,解解悶。唉!算了,他一個大男人,守著一個經期的女人,是一件多麼無聊而又尷尬的事情啊,況且其實他們也並不是那麼熟絡的老朋友,更不是親密的愛人。
蘇雪奇發現自己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一個人無聊地發呆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不行了,下面快要溼透了,蘇雪奇又一次站起來整理自己。這麼會兒功夫,換下來的用過的錦緞條已經一大堆了,骯髒邋蹋,全都堆放在馬桶裡。蘇雪奇看著這一堆汙濁的遺棄物,不禁開始抱怨起宋代的衛生制度了。
原來,宋代汴梁老百姓家裡沒有廁所,家家戶戶都自備馬桶,每天早晨則會有專門收桶的人來清理,這些人有一個名字,叫“傾腳頭”。宋代的馬桶可不是我們今天使用的沖水馬桶,宋代所謂的馬桶,其實就是一個普通的木桶,箍得緊緊得,不留一絲縫隙,使用的時候自然不能像沖水馬桶一樣坐在上面自行其事了,男人還好說,女人總要費些馬步功夫的。
蘇雪奇看著馬桶裡骯髒邋蹋的一堆,覺得心裡堵得慌。此時,她又覺得如果有一個黑色的,或者任何顏色都可以,只要有一個塑膠袋,她就可以把這些私人物品,這些個人隱私統統藏起來。可是,她沒有塑膠袋,她的面前是一個馬桶,馬桶裡裝著她的恥辱。
蘇雪奇不想那樣想,但是她說服不了自己。她的內衣已經髒了,她必須馬上進行清洗。她需要一個專門的盆,可是她沒有。她需要肥皂或者洗衣粉,可是她也沒有。她還需要一個晾衣架,可是她依然沒有。但是,她必須馬上清洗她的內衣。蘇雪奇環顧自己的屋子,最後,她找到了洗臉用的盆,咬咬牙,把內衣摁進了水裡。好在剛剛弄髒,雖然沒有肥皂,不一會兒,衣服還是乾淨了,但是留下了若隱若現的一些痕跡。可是她不能扔了這件內衣,這是她唯一一件現代的內衣,柔軟的棉質,貼身的設計,這在她此刻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