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蜜月中的馬鳴和永昌郡主如膠似漆,一切的濃情蜜意都寫在臉上,一舉手一投足,藏都藏不住。馬鳴已經開始了全新的生活,在這個原本不屬於他的時代娶妻生子,重新紮根,那麼蘇雪奇終於也必須要正視馬鳴這塊浮木徹底被海浪打翻帶走的事實,也就是說,對蘇雪奇來說,現在也是時候必須正視在這個時代紮根踏踏實實地過生活了。
這一切的發生都是自然而然的,只不過耶律遠山的出現加速了這個過程,同時也就縮短了蘇雪奇掙扎和痛苦的時間。
蘇雪奇終於從失戀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耶律遠山在汴梁陪了蘇雪奇六天,然後在第七天的早上離開了開封府。
蘇雪奇起了一個大早把耶律遠山送到城外。
蘇雪奇依依不捨,耶律遠山倒十分豁達,說:“妹子,你們漢人喜歡說‘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二哥一定還會來看你的。如果妹子你在汴梁呆得悶了,隨時來草原找二哥,二哥用契丹最熱鬧的歌舞和最香醇的馬奶酒招待你。”
蘇雪奇看著耶律遠山高聳的鼻子,看著耶律遠山直率而透明的眼睛,動情地說:“二哥,那你保重啊,山重水遠,妹子會一直掛著你。”
耶律遠山不再說話,抱拳胸前,跟著翻身上馬帶著幾個跟班拍馬絕塵而去。
蘇雪奇看著遠方騰起的煙塵漸漸重又落回地上,官道兩旁蓬草連荒,頭頂天藍如洗,半天的白雲層層疊疊地從地平線處盤旋而起,一直延伸到遠遠的西天,而西天下的綠草地中間,一流河蜿蜒流向西北,河面上空有些鳥兒飛飛落落,蘇雪奇隱約認得金水河上空飛著的有些是天鵝,有些是水鴨子。
蘇雪奇把目光從遠方收回來,耶律遠山和他的侍從早已經走得不見了蹤影。
蘇雪奇趟過滿是露水的草地,大步走回城裡,而她的身後,一個時代的序幕正在悄悄拉開。
耶律遠山走後,蘇雪奇正式和二十一世紀的一切作別,正式和過去的生活告別,開始了她在十世紀末十一世紀初的生活。
沒有愛情,還有事業。蘇雪奇慶幸自己在自虐的時間裡總算還做了唯一一件最正確的事情,那就是她開設了知不足義塾。蘇雪奇把全部的心血和精力都放在知不足上,開始真真正正認認真真去考慮教育這件事情。
趙元份依然是蘇雪奇的支持者,他依然揹著李氏常常給蘇雪奇一些金錢上或者師資上的支援。
藍田郡主生辰上李氏的表現,使趙元份和李氏之間又產生了一些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矛盾。李氏和衛氏之間的小摩擦並沒有讓趙元份有太多感慨,但是李氏和藍田郡主之間的這次擦槍走火卻讓趙元份深受震動。
趙元份從未見過藍田郡主生氣的樣子。這麼多年了,藍田郡主在趙元份記憶裡一直是一個端莊大度不計較小事的姐姐,可是這一次李氏竟然激怒了一向和氣的藍田郡主。趙元份第一次聽藍田郡主一口氣說了那麼多話,那些話每一句都敲在了他的心上;雖然當時他坐在那裡沒有明白地表態,但是,趙元份心裡知道藍田郡主每一句話說得都在理上,尤其是藍田郡主那一番仁愛之心的尊貴之論,更是振聾發聵,讓趙元份頭一次正視他的髮妻李氏在為人處世上不夠磊落高貴的一面。
趙元份暗暗問自己,這麼多年他是不是有些事從開始就錯了呢?
秋天又一次悄悄降臨了。慢慢地,少昊之神將大地染黃,漸漸地,又把草木揺落。
九月初一,天狗又一次把太陽吃了。不過這一次時間非常短,而且天狗吃到一半的時候,朝廷和老百姓就敲敲打打著把太陽從天狗的嘴裡搶了回來,這一次的日食沒有在人們心中留下什麼陰影。很快就到了月末,九月二十四,鎮州、定州、高陽關行營馬步都鈐轄傅潛從前方送回戰報,宋軍大敗契丹,斬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