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討得這位未過門的少奶奶歡心,這頓打倒更值當些,於是便道:“大娘子放心,小的一定將話傳與少爺知曉,至於少爺怎麼辦,小的也不知。”
能傳話已是不容易,梔子回房取了二十文錢與端硯,這才放他走,然後去灶間看二丫燒飯。
二丫道:“奴婢做了一個清炒萵筍,一個醋溜土豆絲,湯燒了兩個,小少爺吃的肉丸子湯,咱們吃的是辣蘿蔔條湯。”
梔子只點了點頭,並未發表評論,二丫做菜手藝了得,比她自己還強三分。她只是在想,何時才能將辣蘿蔔條吃完。去年冬天種的蘿蔔,吃不完,賣不掉——家家都種,被她用做榨菜的方法醃成了辣蘿蔔條,足足裝了半人高的罈子滿滿一罈,初時吃著新鮮,覺的香脆可口,可見天的吃,只覺的膩,丟掉又可惜。
二丫心頭好奇,自打梔子進門,她的目光就未離開過梔子身上,可她曉得規矩,主子不說,她就不該多嘴。
擺飯時,吳氏囑咐二丫,讓她將所有的菜勻出一份,使食盒裝了,給周嬸子送去。二丫應下,心道:大娘子這般費力才將人攆出去,與從前能有什麼兩樣?從前還能收著飯食錢,如今連飯食錢都虧了。
如此一想,她便沒有立時裝飯菜,而是去尋梔子,道:“大娘子,夫人讓奴婢送飯與周嬸子,奴婢要不要問周嬸子收飯食錢?”
梔子失笑,家中總算還有一個把家之人,點頭道:“你去與周嬸子說明,每月一兩次飯就算了,若是次數多了,每月收三百文飯食錢,若是……我娘提出她繼續在家中搭夥,每月飯食錢收一兩銀子。”
二丫認為如此算錢正合理,脆生應下。
送罷飯,二丫進門後悄悄將三個銅錢塞到梔子手中,瞧梔子詫異,輕聲解釋:“今日周嬸子沒有提前申報伙食,與她送去的,是胡仲倫的份,累家中又要多做一次,浪費油鹽柴火,自然得要錢貼補。”
自從河邊茅屋建成,胡仲倫每日便宿在茅屋,好日夜照看魚塘,每日的飯食也不再回來吃,只用食盒與他送去。
這番解釋倒合情合理……梔子只是奇怪,二丫是怎樣從周嬸子這種只進不出的人手中拿到這三文銅錢的。
二丫笑道:“周嬸子讓我一會幫她拾掇屋子,我只說拿不回飯食錢,回去得罰跪,哪有時間來替她收拾屋子,她便給了。”
梔子不禁莞爾。
二丫進房,又與眾人道:“原來怡情姐姐被賣去了里正家。”
吳氏回頭,問她:“你聽誰說的?”
梔子撇了撇嘴,道:“能聽誰說,自是周嬸子唄,這時候不再家中拾掇,倒還有閒情逸致去竄門子。”
二丫笑了笑,道:“正是周嬸子說的。”
吳氏嘆道:“落在里正娘子那樣的主母手中,她的日子只怕不好過。”
梔子不以為然:“各人有各命,好與不好都是她自個兒選的,怨不得誰。”說到這,她囑咐二丫,“你以後若是見著她,不要與她多說話,最好裝作不認識。免得里正娘子不知哪根筋不對,來尋我家麻煩。”
二丫與怡情感情並不深厚,聞言沒多問,只點頭應下。
飯罷,梔子看二丫應付周嬸子倒有一套,就將她叫到房中,道:“以後周嬸子來串門,遇上我不在,你盡力攔著點,若是攔不住,她與夫人說話時,你什麼事情都不用做,只端張凳子坐在一旁,兩人說了什麼,你要一字不落的說與我聽。她與二娘子說話時,你也是這般做。”
二丫點頭,又道:“若是周嬸子攛掇夫人將奴婢支開,奴婢是不是可以……”說著,她做了一個趴門偷聽的動作。
梔子笑了笑,笑罷,道:“只有夫人與周嬸子說話時才許偷聽,若是旁人說話你還這般,看我給不給你飯吃。”
二丫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