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每日為幾十幾百文菜錢算計,他為了兩個丫頭,出手就是一百六十兩!老太爺,這個家,媳婦實在呆不下去。”
老太爺慌忙接過賣身契去著,果真看見契紙上赫然寫著兩個丫頭的身價俱是八十兩,他心中也是如同烈火在燒,想要立時將兒子拎到跟前來問明白。
但他也曉得,此時應該先安撫江夫人,不然鬧將起來丟的是江家的臉,強忍著氣,道:“他這般不爭氣,我本無臉在你跟前說話。但白圭來年要入京大比,若是有幸考中,你與那不孝子和離,只怕會影響他的官譽,你萬不看,也要看在白圭的面上。”
江夫人又何嘗不知這個理,不然這些年也不會在兒子跟前裝作無事人一般,此時她教老太爺說的心軟,嘆道:“今日老夫人往白圭房中送通房,媳婦只是怕白圭本樣學樣凸。”
老太爺聽得這話,哪裡還忍得住,健步如飛的去將江老爺拎到老夫人房中,抬手各與了母子倆一個耳光,道:“兩個糊塗東西!”又將兩張賣身契丟到兩人跟前,道:“哪來的銀子?”
江老爺抬眼去看老孃。老夫人被老太爺責罵是常事,但與她動手卻還是頭一回,此時只捂著臉發懵,根本沒瞧見兒子如同抽筋一般與她擠眼。
老太爺等不來答案,抬手又要打,江老爺怕這一巴掌下來自個口中的牙齒完全報銷,忙道:“孃親把與我的。”老太爺自是不信,高高揚起的手根本不曾收半分,江老爺只得支支吾吾說出銀子來歷。
老太爺聽過,氣得跌坐在椅子上,道:“拿兒子心愛之物去當,你也配作人父!”老太爺忽的想起白玉鎮紙的來歷,目光變得凌厲,問:“你當與哪家?”
江老爺低頭道:“丁縣令家的。“老太爺抽了一口氣,轟退老夫人並幾個下人,道:“丁縣令是雁過拔毛之人,若看出白玉鎮紙來歷,怎會善罷甘休?”
江老爺不以為然,道:“老王妃隨手賞的一枚鎮紙,當了便當了,他能怎樣?難不成他還能管起我家家事來?”
老太爺恨不能又立起身踹他一腳:“你我都知是老王妃的賞賜,但旁人如何得知?這到了丁縣令口中,就只由著他講,他要往我身上潑汙水,我也毫無辦法!”
江老爺雖覺父親太過當真,但到底還是認真起來:“哪有能由著他講,只差人去遼王府老王妃跟前問一聲,便會水落石出。”
老太爺哼了一聲,道:“說的輕巧!老王妃豈是你說見就見的?即便見著老王妃,她說話也還看心情,若是她氣我家隨意拿了她的賞賜去當,只作不知,又該怎麼辦?”
江老爺雖在色字上頭糊塗,但到底還是秀才,聽老父親這般說,他也害怕起來,卻強撐著道:“白圭是舉人,丁縣令待我家,豈能像普通白丁那般肆意揉捏?”
老太爺恨極他蠢笨,斥道:“丁縣令可是進士出身的七品縣令!”
第七十四章 雙喜臨門
老大爺知與自個這個蠢兒子商量,他也拿不出主意,就遣了兒子去,揚聲讓人請孫子來。江白圭若論讀書,那是不在話下,但這些年老太爺不在家中,他被老夫人捧在手中養大,無人教授他為人處世之道,是以對世事懵懂無知,不然也不會由著父親將白玉鎮紙拿走。老太爺與他商量,卻還是等於自說自話。
祖孫倆討論過一陣,沒有拿出一個章程,老太爺只得推說先看看,待晚上自個細想。
江白圭走後,桅子卻有些累,躺在床上不多時就睡著。半夢半醒之間,她感覺床前好似有人在看她,她初時以為是江白圭回來,就不理會,轉過身去繼續睡。但方轉過身,她又覺的不對,這人身上有一股似有似無的香氣,絕不是江白圭身上所有的。迷糊間想通這一層,她驚出一身汗,慌忙轉身看究竟,卻見江大人正笑吟吟的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