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堯今日本就要哄江雅,自不會在這些小事上與她爭執,便依了她,抬筆將方才的話記下,可方才那些話說說還可以,要寫在紙上,實在太酸,只寫了兩句,便不好意思再落筆。江雅見狀,道:“有這兩句便足夠,你簽名摁個手印就是。”
吳堯驚訝的抬頭:“還要摁手印?”
江雅軟聲道:“那是自然,不然白圭怎知是出自你手?”說罷,伸出手指在竹紙的左下角一點”,將名字寫在此處罷。”
吳堯看了看江雅所指之處,又看了看竹紙中間的大處留白,更為詫異:“這樣寫不合規矩罷?”
江雅嗔道:“規矩是人定的,我說這樣寫便這樣寫。”
吳堯咬了咬牙,暗恨江雅嬌蠻,但為顧全“大局”,到底還是提筆簽下“車堯”二字,又在江雅的催促下,借來印泥摁下手印。
懷揣保證書,江雅旁敲側擊的問起吳堯的家產來,待聽得吳堯除了名下的酒樓首飾鋪子外,還有一個三千多畝水田的莊子,嘴角露出滿意的笑容,推說有事,辭了吳堯家去。歸家後,拿出保證書,裁去吳堯抬首寫下的兩行“甜言蜜語”丟入炭盆中,又將剩下半張有吳堯簽字畫押的空白竹紙小心翼翼的收入箱中。
收好,江雅從首飾匣子裡挑出一對六兩重的足金絞絲鐲子,袖了去尋梔子,見到梔子不由分說就將鐲子套在她的手腕上。
梔子駭了一跳,待見是一對足金手鐲,還以為自個眼花,眨了眨眼,確定自個手腕上的的確是金鐲子,奇道:“雅姑奶奶,你這是作甚麼?”
江雅笑道:“送你的。”頓了頓,又道,“我也知弟妹待我好,只是,我昨日實在是氣糊塗了,弟妹莫要與我一般見識。”
梔子掂了掂手腕的金鐲子,很沉,一兩黃金兌九兩白銀,光金子就值五十兩白銀,而這對手鐲不僅雕工精緻,還鑲了兩顆南珠,算來,價值差不多剛好百兩。
看江雅這意思,是想將昨日從她手中拿走銀子還了回來。將到手的銀子還回來,這實在不是江雅的作風,難不成她受了刺激轉了性子?這樣想不厚道,梔子望著笑意盈盈的江雅,卻不得不這樣想。
不管了,她願意還,自己收著就是,總沒有將送到手邊的東西往外推的道理。
江雅笑道:“這鐲子我戴著不顯,可戴在弟妹的手腕上,越看越漂亮。”
梔子笑笑:“雅姑奶奶謬讚。”
兩人正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笑,尹長福來報,說蔣刑廳夫人來了。這蔣刑廳夫人實在是個妙人,隔不了幾日就會來一次,總是會奉上些“自種”的蔬菜,梔子只作不知,每次都收下,末了回些自己打發時間做的香囊福袋。
江雅往日聽得蔣刑廳夫人上門,不願應酬,總避到房中去,今日卻與梔子道:“我也無事,不如陪你一道去見蔣夫人罷。”
梔子訝異的看了她一眼,但蔣刑廳夫人就要進門,她無暇多想,點了點頭,二人同去院中蔣刑廳夫人。
蔣刑廳夫人還如往日一樣,身後跟著個提著菜籃的丫頭,她望了眼江雅,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便猜出其身份,收起訝色,與迎上來的二人見了禮。
梔子命夏歡收起菜籃,笑道:“蔣夫人實在太客氣,每次都拿這許多菜過來。”
蔣刑廳夫人道:“自家種的,不值什麼,再說,江夫人不也回送了我許多香囊錢袋麼?算起來,還是我佔了便宜。”她望了眼乾淨整齊的院子,再想自家院中那無處下腳的菜地,不免羨慕,道,“還是你家的日子過的舒心,不像我家,若不是院子裡還能種幾行菜,怕只能吃些鹹菜稀飯度日。”
梔子曉得蔣刑廳夫人又在扮窮,也不點破,笑道:“我家還不是一樣,我家那位逼的無法,還說過兩日衙門封印後要去街市上賣對聯,好嫌些過年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