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嬪瓜爾佳氏原地給宜妃行了個福禮,再侍侯著皇上把藥茶喝了,最是老實之人。
皇上喝了在外人面前看不出的藥茶,偏頭去看宜妃的臉色上還滿是止不住的笑意。多年夫妻,最是清楚宜妃說那段開場不過是為逗他一開懷罷了。可笑過之後,誰人又知歲月給彼此留下了什麼?
胤禛對父親的內宅生活並無興趣。他是外人,不可能看真宜妃的情重,只當此妃例來持寵而過。反觀和嬪,溫婉賢惠,十年來在皇父跟前如婢如僕的侍侯從不見一分嬌縱。
壽宴由此開始,乾清宮裡一派舉家親和,宮燈下隱隱灼灼的光影又何常不如人生的起伏晦耀?
康熙帝喜歡熱鬧,可偏偏生了一個越熱鬧便心情愈沉的兒子胤禛。
枝頭的紅苞在黑暗裡只偶窺身影,胤禛立在窗外視線在那些海棠間定格。世人只道他喜愛此花是因為念母心切有意討好德妃而置,畢竟宮裡只永和宮裡開的西府海棠最為豔麗。可偏偏他就不是。
“幽姿淑態弄春晴,梅借風流柳借輕,幾經夜雨香猶在;染盡胭脂畫不成”。
他只是懷念,懷念一種場景,那女人拉著若小孩童行至海棠花下的情景會突然在某個他寂寞的時候閃現於腦海,如夢般圓美。也曾有個少女,會穿過宮宇殿門來喚少年用食行事。那些女子的面容隨時間突然在一日裡消磨了,而那些如夢似幻的場景卻深深刻在心頭。
胤禛心下清楚,他雖每日裡誦著佛經卻成不了出家之人。因為他在意得過多,惦念得過多,看不透得亦多。閒時越多,思慮便越沉,待要深陷其中,卻忽被一股含香所引,淡了煩愁去。回首見,面前那短白無染雙指間的白瓷盞里正綻著一朵怒放的紅花,朵瓣層層而開隨水光波動流出安祥靜心的絲絲風雅。
夏桃聽中醫大家王琦說過,玫瑰有叫人抒鬱的作用,今日老四賀壽回來便情緒低落,叫她止不住多管閒事扒拉出乾花泡茶進來。
胤禛看了那花許久,叫煩惱的思緒全都清散開去,突然挑眸去看這婢子:雖低著首,五觀卻難得有一刻閒著,不是轉轉眼珠便撇撇嘴再不然扭扭鼻子或如入夢般點著頭,從上方這個角度看,幾乎不見她的睫毛。明明是個動態的人物卻不知為何泛著安心寧靜的情緒。
“你——叫什麼?”胤禛下意識問出口,須臾反應過來她是個啞婦,不覺一笑。
夏桃一愣之後心裡暗道:這丫的,盡是比自己這個記不住人名人臉的還有本事,自己“任打任罰”伺侯了他這許久,盡是連自己叫個啥也不知道,這都什麼種哪?難道皇上的兒子也有傻子?
把這婢
51、第五十一章 嫌隙生 。。。
子的撇嘴擰眉下眼的表情全收入眼中,雖然很不高興她的失儀卻也不覺得煩,反生出一屢興味來。
“今晚吃什麼?”
丫?還吃?你不是剛吃過晚宴嗎?
夏桃挑眼瞪上老四,叫對方把她的直白全看進眼裡。
胤禛抵制不住地牽起右邊唇角,怕再不做點什麼便要叫人看出來,便主動接過了茶,走到榻上坐下,有滋有味喝起來。這一時,他突然覺得,有個善做吃食、體察己心、花樣多多的婢子也不錯,至少,日子再不會那麼單調。而欺負人的感覺——真的蠻不錯的。
蘇培盛把舉起的茶盞后王爺那含笑的儀態收了眼去。
有多久,王爺不曾心悅如此了?上一次,怕還是弘暉大阿哥誕生之時。
不幾日,弘時下了宮學回府,舉著一紙作文問於何清:“何清!你說本阿哥這‘嚴於人’的文章怎麼了?為什麼就不得上書忙那些老學究們的喜歡?不喜歡還就罷了,還偏偏被他們厲斥,還告到皇瑪法那兒去叫本阿哥吃了排頭!哼,那些老東西,別叫本阿哥得了勢,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