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愜意的眺望水面。在他的手指之間,我隱約認識了那曾盛極一時的萬園之園圓明園初時的樣子,我只在現代看過它殘破的碎片,而他的主人也根本不會想到,在155年後的1860年,這個他曾住過愛過傾注過心血建造的地方,會被搶掠得面目全非,在血與火的洗禮中,化作了一片焦土。
有幾次我很想問問他是不是因為我的緣故才會跑得這麼勤,可話到嘴邊,終究還是嚥了回去,這樣的幸福總是得之不易的,沒得為了一個無聊的問題敗了興致。再說有些答案,不知道比知道或許更有意思。
還記得《紅與黑》裡的那句話:如果我這樣謹小慎微的去享受這種快樂,那它就不能稱之為是一種快樂了。記得當時的我就想象不出,天下間到底有哪一種快樂是可以完全肆無忌憚的去感受的。
九月裡,蘇麻喇姑嬤嬤殞了,我雖沒有見過她,但卻因為碧心姑姑間接的受了她的恩惠。皇上匆匆的從熱河趕了回來,還破例下旨按照嬪妃的禮數料理後事。出殯的那一天,除了五阿哥和十阿哥之外,其他的皇子都去送行。蘇嬤嬤親自養大的十二阿哥胤祹還請旨住在殯宮之內,親自守靈,供飯,誦經。
孝莊皇太后的梓宮一直停放在遵化昌瑞山下的暫安奉殿內,皇上就想把蘇嬤嬤的靈柩也停放於此,也算全了這一對主僕幾十年的感情。本來是定了十二和十四兩位阿哥護送靈柩的,可是十二阿哥卻在守靈時染了風寒,病在了床上。倒是四爺請了旨,帶著他的弟弟送靈柩上昌瑞山。臨走的前一天,德妃不放心這對兄弟路上的起居飲食,竟派了我跟去。
上高中的時候我曾去過清東陵,還記得這個導遊口中難得的〃風水〃寶地:北有昌瑞山做後靠如錦屏翠帳,南有金星山做朝如持芴朝揖,中間有影壁山做書案可憑可依,東有鷹飛倒仰山如青龍盤臥,西有黃花山似白虎雄踞,東西兩條大河環繞夾流似兩條玉帶。群山環抱的堂局遼闊坦蕩,雍容不迫,可謂之地臻全美,景物天成。可當時真正的走入地宮裡面,心裡感受更多的卻是恐懼。外國人的習慣是不看墳墓的,但中國的皇陵卻一座座被開啟,不光是清東陵,清西陵,還有明十三陵,被盜之後都成為了現代的旅遊勝地,各處參觀的人群更是樂此不疲。想到這兒,不禁偷眼看了看四爺,如果有一天他知道成千上萬的人會在自己的家族墓地上拍照留念,遊覽嬉戲,心裡又會作何感想呢?
暫安奉殿位於清東陵大紅門外東側; 座北朝南,是由紫城內慈寧宮東側的一座廡殿頂的殿堂拆運到這裡重新搭建的。將蘇嬤嬤的棺槨在側殿安放好,兩位阿哥又到了曾祖母的跟前祭奠上香。我默默的跪在他們身後,心中卻對這位充滿傳奇色彩的女人,充滿了好奇。
曾幾何時,冰雪聰明的大玉兒,善解人意的蘇茉爾,少年英雄的多爾袞,傲視天下的皇太極…
他們也曾相愛,也曾憤恨,也曾彼此擁有,也曾擦肩而過…
多少年的風風雨雨,已將往事洗滌成素色的煙波,一如科爾沁草原上不羈的情思,一如盛京皇宮裡無悔的哀愁。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淡淡的,落於塵埃,卻又飄上心頭。
不禁抬眼望著前面我所深愛的背影,心裡默默地念道:愛上你,我很快樂;擁有我,你永遠不會寂寞。
祭祀儀式完畢,已是申時末了。守陵的千總善保已將距孝陵不遠的行轅準備妥當,供我們一行人居住。遵化的夜晚,比北京要冷得多。我把所有的被都裹在身上,可還是睡不著。爬起身湊到窗前,四爺的屋子還亮著燈。伏身穿鞋下炕,抱著一床被子走到四爺門口,推門走了進去。
屋子裡的人一愣,見是我,放下書說道:“這麼晚還不睡?”
“這山裡太冷,怕把爺凍著了。”我把手裡被子放到炕上,走到他跟前。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