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見她真不懂武功,比王語嫣還不懂,心中感慨良多,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或者不該說她不懂,而是像讀武俠小說般看懂,像學文一樣學懂。
活在這高武的世界,最不懂,能比過去的自己不懂?
懂與不懂的標準不同,更多是一個相對的概念!
王閏之在感情上一時難以接受,在理智上卻又不得不信,拿不定主意,請他稍等片刻,忙著去找蘇軾商量。秦朝是誰?外面那些人知道都要裝作不知道,王閏之不用。
秦朝見王閏之大失從容,心裡有種說不出地成就感,卻又覺十分不該。念頭一轉,按理說蘇軾最忙都該騰出身來見上一面,他該不會是想借機觀察,順便考驗一下自己的人品?
另一邊,蘇軾從妻子嘴裡得知李詩詩的奇遇,整個人全傻了,半晌才回過神,喃喃自語道:“從汴梁到蘇州走直線通運河都有三千餘里路,早知道武功有這麼神奇,就不該一心只撲在文學上,弄得現在‘百無一用是書生’,不如拿把刀上沙場殺敵……”
“蘇家做文壇領袖還不夠,難道還想爭武林至尊?”王閏之這話像一盆冰水澆在蘇軾頭上,讓蘇軾打了個冷顫,一下子完全清醒。
滿臉感激道:“慚愧!慚愧!若非夫人提醒。險些又釀下大錯。”
心想:學武學不到最高不如不學!重文輕武的內中情由,老百姓可以不懂裝懂,我可以?要沒有太祖皇帝立下不殺士大夫的規矩,有一百顆腦袋都砍了。沒了腦袋,要武功何用?
“早說過,蘇家不做文壇領袖,夫君便不會如此多災多難,時而被打壓,時而被提拔,一手大棒。一手蘿蔔,不吃不行,吃了後,以前有最大抱負,也都早被磨平了。”
蘇軾一雙耳朵被夫人弄得左癢右癢,也只有強忍,聽完轉身道:“夫人所言甚是。但這次回朝,為夫心裡是高興居多,拼了老命也要多實現一些理想。多伸展一些抱負。”
王閏之做了個隔牆有耳的手勢,兩人不再談論朝政,一邊說著家裡的瑣事,一邊走向秦朝所在客房。卻不知這一切都被秦朝看在眼裡。聽在耳裡,一句不漏,一字不差。夫婦倆雖然已經很小心謹慎,但畢竟都沒怎麼親身體驗過武功的神奇。
隔山如隔山。
面對著年紀比自己大一、兩代。輩分卻不知大了多少代的‘東坡先生’蘇軾,秦朝感慨良多,嘴裡滔滔不絕。有時連他自己都不知說了些什麼,直到蘇軾說少年老成,才回過神。
秦朝用‘北冥版金剛不壞體神功’表演了一輪又一輪‘青年之身、童子之身、少年之身’用這擺在眼前的事實說上幾輪,說服力遠勝用嘴說上幾天幾夜,省時不省力。
蘇軾、王閏之震驚之餘,百感交集,特別是想起武功有強身健體之效。這些年,夫妻倆都勞心勞力過多,身體常常感到吃不消。
按秦朝所知的歷史,王閏之就在這三年內早逝,蘇軾大致死於十年後。
蘇軾夫婦雖然一直都重視養生,但養生以養氣為主,事業不順氣如何能順!再精於養生也無力翻天。如今親眼見識到如此神奇的武功,遠超平日裡瞭解,不由生出新的希望。
蘇軾突然道:“武功不到家難免傷身,入了味是能延年益壽,但文學入了味就不能延年益壽嗎?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修身養性是基本功,卻也因此排第一。”
秦朝猜這不過是話引,認為蘇軾主要是想聽聽自己在武學上有什麼高見,就像自己很想聽聽他在文學上有什麼高見。卻不知該怎麼問,難道直接問他怎麼寫詩?怎麼寫詞?
下人早擺好酒席,坐著的只有蘇軾夫婦和秦朝,允許在旁邊站著的只有一個侍妾王朝雲。蘇軾不想因顧及被下人聽去而盡說些官場套話,只好委屈王朝雲在一旁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