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不關你的事。”姐打斷我。“我看到他和一個女人在一起,打了他一個耳光,”姐的視線定在前方,沒有焦點,“以前那麼多事情我都忍了,為什麼那天就那麼衝動呢。現在爸怎麼辦……。”晶亮的珠子在她眼裡變得飽滿,然後落下,將紙鶴的翅膀變成深藍。我伸手摟她在胸前,她就那樣一抖一抖地哭起來,把嗚咽悶在我的胸口。“你沒有錯,你沒有錯,沒錯”我低喃,那麼錯的是誰呢?
輕輕地,嚓地一聲,黑暗中我的房間閃出了一個火苗,就著光,我又在心裡唸了一次左手拿的電話號碼,右手輕輕一揮,叭地一聲,我又重新沉入黑暗。從姐那裡要來了莫風的電話,我知道,猶豫越久我就越不可能有勇氣,可就是想再拖一會兒。扔掉火機,我把電話拿了過來,那邊響鈴,一聲,兩聲,三聲,就在我想放棄的時候,那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喂——”然後是長時間的沉靜,他知道這個號碼,知道這邊是我。“明天放學我去你那裡,把地址給我。”我一隻腳上了賊船。
原來他住的地方離我們學校並不算遠,公寓院大門的保安只死死地盯住我看,沒有攔住問話,等按門鈴的時候,我的背都僵了,我聽到他的聲音說上來,注意到那邊小屋裡還有一個保安看著我。我逃也似地跑上樓,鑽進他開的門縫,關上門,靠在上面。這屋子居然主色是天藍色的,牆壁還有海浪的花紋。姐一定來過這裡,她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在折藍色的紙鶴啊。“怎麼,有人追你?跟他們說是找我的就行。”莫風不知從那個角落轉出來,一身白色的休閒服,眼光像X射線把我從頭掃描到腳。
我仿如置身童話世界,海妖王散發著邪惑的魅力,手握金晃晃的叉子,附視他的祭品,悠揚的音樂聲中,他踏浪而來,托起我的下巴,“臉色這麼白,我有這麼可怕嗎?”一句話,讓我回神了,我打掉他的手,看清他手中拿的只是鍋鏟,屋裡音響開著,又放著他那些什麼浪漫的破調子。放聲大笑和轉身跳走兩個念頭同時跳到我的腦中,實際上我卻沒有動,只是冷冷地看著他,我明白我已經沒有退路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他似乎是自嘲地笑了一下,“還很有精神嘛,跟我來吧。”
跟著他經過吧檯,繞過飯廳,竟進了廚房。他在做飯?這件事和他這個人看起來實在是不搭調。不知他在搞什麼鬼。突然,我想到以前看的一些東西,眼睛迅速地掃著每個角落,沒有,沒有黃瓜……。
“我看你好象很喜歡肉食,沒做素菜。”他正忙,沒看到我眼神的異樣。
鬆了口氣,我早忘了吃飯這回事兒了,只想早點兒完事兒回去。“嗯,不用那麼麻煩,我跟家裡說同學過生日,等會兒還要早點兒回去。”我插在褲袋裡的手攥了起來。“沒有那麼快。”他抬頭看了我一眼,意有所指。如果想看到我臉紅或者羞怯,那他是打錯主意了,我決定保持沉默。
吃飯的時候,他肆無忌憚地盯著我看,我也不以為意,只是拼命塞東西到自已的嘴裡,因為,味道還不錯。“真看不出來,你的嘴能張得這麼大。”我沒有回答,起身到吧檯,想選一種烈性酒,卻被他一把拖了回去,“別想灌醉!看來你吃飽了。”他拿出一瓶喝了一半的紅酒,找出兩支酒杯,拉著我走到客廳。
在藍色的海洋中,我感到不安,接過他遞來的酒大口地喝著,觀察著屋子的結構,驚奇地發現,一朵朵雲彩盤旋一而上,那是樓梯,中間以玻璃支援,所以看不大出來,上面是臥室吧。
正當我出神的時候,他的臉在我眼前放大,而當我發現他的眼睛顏色早已由棕色變成幾近黑色的時候,他溫熱的,帶著酒味兒的嘴唇已經壓了上來。我沒有動,只是鬆了手,任酒杯落在沙發上,我知道那會落下汙漬,就象他會在我身上留下汙漬。他的舌慢慢地描繪著我的唇,帶著濃烈的酒味和男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