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初離開南相時,便曾囑咐過許頌銘,若是兩個月都未收到他的音訊,那他定是出事了,屆時務必要及時派人趕來京城相救。
如今已過了大半個月,離許頌銘帶人到來,尚有一個月,加之他們趕來需耗時的一個月,他們總共需要帶著痛恨,忍耐三個月。
三個月啊,他的璟涵,不知會變得如何了……
安天仁已不再讓他進宮,他也受到重重監視,甚至無法跨出行館一步,走去哪兒都有人盯著,寫個字,都有人制止。所有的訊息都被切斷,一切能交流的方式都被阻斷。
他便如一困在囚龍的困獸,只能被人恥辱地笑著觀賞,卻無法脫困而出。
暗無霞光的日子,在一個人的到來後,讓晏蒼陵撥開雲霧,見到了一絲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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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人!”
這日晏蒼陵還在房內飲酒,雙耳一放,便聽外圍忽而齊刷刷響起了侍衛的恭敬之聲,緊接著,一箇中年男子的醇厚嗓音便到了房門之外。
“開門,聖上有令,要我同晏王查證一事。”
“是!”
吱呀一聲,門外的天光打入了昏暗的房間,酒醉的腐朽之氣,有如開閘洪流,爭先恐後地朝外邊的世界而去,鋪天蓋地地衝入來人的鼻端。
“晏王好興致。”來人眉頭深深地擰起,揮手散去鼻尖燻臭的酒氣。
晏蒼陵倒酒的手頓在半空,從亂髮中挑起一眼看向來人,只見清空碧日,將那人的身影拉出好長一條線,背光的臉看不出模樣,只能感覺到那人背脊的挺立。
“你是誰。” 晏蒼陵冷冰冰地收回視線,繼續倒酒。
“你們下去。”那人不答,反而喚侍衛退下。
“高大人,聖上有令,要我們守在門外。”
“退下!不要讓我重複第二次!”
侍衛僅有一瞬的遲疑,之後便如潮水紛紛退下,直至退到這人滿意的範圍後,方駐足停下。
大門一闔,隔絕了裡外的兩個世界。
“你是何人?”晏蒼陵皺眉再問,能如此震懾侍衛,來人身份定不簡單。
那人伸手一來,快速地搶過晏蒼陵手中的酒罈,哐啷一聲,扔到牆邊摔了個粉碎,同時袍袖一掃,將桌上的酒罈習卷下地,炸開一地的酒罈碎片。
“我乃戶部尚書高餘,今日到來是應聖上之命,來詢問你晏王妃身份之事。經我查明,晏王妃戶籍有誤,他究竟為何人,說!”高餘反手一翻,從懷中火速掏出了紙筆,大紙一展,鋪在桌面,讓晏蒼陵一覽無遺。
“你……”晏蒼陵聽到戶部尚書幾字,還發了一會的懵,但轉瞬將目光凝注在高餘手下的紙張時,臉色微變。
這張紙,竟然是皇宮的地形圖!
晏蒼陵如被雷驚,瞬間醒悟,戶部尚書不便是季崇德的知己好友,當年幫助季臨川篡改戶籍之人麼!
高餘抿緊了唇,用目光示意晏蒼陵不要聲張,低聲動著唇形,開門見山便問,自己有何可相助的。
從驚愕中徐徐回神,晏蒼陵陰沉著多日的臉,終於舒展出了笑容。
有了高餘的相助,晏蒼陵如魚得水,他忙將心頭已經佈置好的計劃小心同高餘道出,並書信數封,讓其帶給許頌銘等人,同時讓其幫忙尋幾位可信之人幫助自己。
高餘皆一一答應,助其成事,兩人遂就此事商討了一個早上,期間未免侍衛起疑,還裝腔作勢地發出一陣鬥嘴之聲。
計劃布好,高餘也不再耽擱,留下地形圖一張,踏步而離。
順著他的背影,朝外頭的世界看去,晏蒼陵終於發現,今日的天,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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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餘離了行館後,就折身入了宮,到往君舒殿,開頭便同安天仁稟報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