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兄聽先生們說起那個林書安耳朵都豎起來了,不想是個不爭氣的,辜負了傅兄的一番期待,你這女婿人選得換人了。不過老話說中看不中用還是有道理的,傅兄不能以貌取人啊。」
「我聽說此人已經成親了,方家小公子倒讓人意外,他竟然還有這等本事。」
日頭往西,一束光從縫隙照進來落在林書安桌子上,視線尋光而去,一片蔥蔥蘢蘢的綠意鋪入眼中,趕去了幾分燥熱。
結果如林書安所料不好不壞,只是先前聽來的前十人的獎勵變作了五人,正如他那日和妙娘所說掛在了尾巴上。
結束後退場,林書安剛要離開被孫先生叫到跟前,而青竹書院的沈先生坐在那裡捋著鬍鬚笑得意味深長。
「沈先生方才說與你有幾分淵源,想與你聊聊。」
林書安客氣地稱呼了對方一聲之後未再開口。
沈先生挑了挑眉,見這人並無與他攀談的心思頓時不悅,捋鬍鬚的手頓了頓道:「說來你本該是我的學生,那日明明說好第二日來,正納悶怎麼沒見人,原來是去了孫兄的明思學堂,許是你我緣淺。既然做了孫兄的學生,往後更該勤勉刻苦,不辜負他對你的一片厚望。」
林書安俊臉冷淡口氣尋常躬身道:「多謝先生叮囑。」
孫先生越發覺得自己這個學生有趣,原以為他會仗才貌自滿狂妄不想他明擺出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模樣,任你挑釁找麻煩一概不理會,最多看你一眼繼續埋頭苦讀。再說眼下,換個圓滑的必然會出言討好,沒得這麼不鹹不淡。
「如此說來我倒也有些好奇,你既然去青竹學堂那便是定下那邊的,怎麼會臨時改變主意?」
林書安看了眼先生抿嘴不言。
孫先生看了眼身邊的沈先生笑了笑:「無妨,沈先生向來大度不會同你一個孩子計較,只管說實話。沈兄說是不是?」
沈先生心裡也充滿好奇,他自然不會降低身份同一個窮酸書生理論,再加上看過此人作的文章有些慶幸沒收這麼個學生。
「直說就是,我也正好奇。」
林書安抬眸看了兩位先生一眼,淡聲道:「沈先生為人師的些許做法我瞧不上罷了。」
這話一出沈先生的臉色瞬時變得烏黑,呼吸明顯急促起來,指著林書安想斥責礙於當前場合不好發作,且說話間有旁人看過來湊熱鬧,更讓他這口氣堵在心裡吐不出來。
偏孫先生還狠狠地要在他的傷疤上踩兩腳,不依不饒地追問:「倒不妨說來聽聽,到底哪點讓你瞧不上了?」
「學堂當有學堂的規矩,因入學之人乃貴門之子丟下一眾學子不理會;稀有古籍本就難得,任由旁人玩弄;學子間發生口角不問是非包庇行兇之人,這便是學生那日所見之事,書安知是非善惡,著實無法做到裝聾作啞,所以才做此決定。」
林書安抬眼看了一眼幾欲發作的沈先生之後轉向自己的先生,見先生投來安撫無事的眼神退到一邊不再開口。
「混帳,你血口噴人,你不知其中緣故大放厥詞汙衊我的名聲,我倒是得懷疑你有何用心。」
孫先生此時擋在學生面前,一副護崽的模樣:「沈兄這話十分沒道理,是你說好奇我學生才說了實話,他也無意得罪與你。若不是你自己提及,我想他這輩子都不願提及,畢竟沈兄這般作為著實讓學生心寒。除非天地親君師上門來尋,收了學生銀子怎可如此怠慢?想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吧?」
沈先生反駁不得,恨得牙都要咬碎了,好個姓孫的不虧是小肚雞腸,方才他不過是好意提點他兩句竟這麼掀他的老底。好在此時園子裡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他的臉面丟的不算徹底。
林書安在如刀扎一樣的目光注視下和孫先生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