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放下望遠鏡,「其實等他們看過之後再佈置上去也可以,何必著急。他們現在肯定已經有想法了。」
長褂男人笑了一聲,「你以為晚佈置兩天就能瞞過他們?」
「唉,合作的時候有分歧就不好辦了,」中年人說,「一定要保證萬無一失。」
「放心吧,都準備了那麼多年。」
中年人頷首,眉頭舒展地笑了一下說,「你們都說,久城是現在風水行業裡最專業的。」
長褂男人說:「凡是他們經手的任務,沒有失敗的,無論是能力,還是口碑,都是最好的。」
中年人說:「合同簽好以後,定金和尾款我都讓人全打過去了,現在是商業社會,契約精神很重要。要是換幾百年前,這些有特殊本事的方士,哪會為商人服務,可現在不一樣了。所以呀,照我看,什麼厲害,都不如錢厲害。」
說完他帶著幾分得意地笑起來。
長褂男人也陪著笑了笑,他視線習慣性往周圍一掃,忽然看到一個有點不可思議的景象。
那是一個中年男人,兩鬢頭髮都有些灰白,一般來說,中年男人容易身體發福,或者是暮氣沉沉,但這個人樣貌極好,氣質儒雅,他站在街對面兩層高的平房上,側過身體往這裡看。
如果只是這樣,長褂男人還不覺得怎樣,但是對方的眼睛,右眼明明是直視前方,但左眼似乎是自動轉過來朝他們這個方向看過來。
長褂男人從沒見過有人的眼睛可以自由分開看向不同方向的,他悚然一驚後,往前貼住扶欄,再次看過去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不見了。
「老闆,我們該走了。」他提醒。
中年人撣了一下西裝外套,拿著望遠鏡走下天台。
車在房子後面的小路上停著,很低調也很隱蔽。
兩人走過去的時候,有個人從車後走過來。
長褂男處於警覺本能,朝這人看過去,那是一個長相斯文溫和的年輕人,可對上他的眼眸時,又覺得似乎有歷盡滄桑的歲月感。
就在長褂男人和他錯身而過的時候,耳邊忽然聽到對方嘀咕了一句,「原來,蔣家養的是鬼胎啊……」
長褂男瞬間從袖子裡抽出一把薄如蟬翼的彎刀,往對方的脖子上劃去,整個過程沒有一絲猶豫。
手上卻觸了個空。他飛快轉身,擋在中年人身前,「小心。」
中年人一臉懵逼,「小心什麼啊?」
長褂男這時才發現,在兩人面前什麼都沒有,剛才的人,說的話,好像都是他的臆想。
一滴汗從他的鬢角往下流,手上的刀沒有收起來,他依然是防備的動作,「老闆,我覺得這次的事有點……難辦。」
中年人莫名其妙,「剛才你不是還信心滿滿,這會兒吃錯什麼藥了。」
長褂男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這些方士……遠比我相像的要厲害。」
中年人說:「最厲害的久城不是已經讓我們給請了。」
長褂男搖頭,他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服中年人。
「行啦,做事謹慎是好事,但謹慎過頭就成了沒魄力,你跟我說過,現代方士失去很多傳承,早就不如古代那些,也很久沒有出過大能者,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怕的,別說我們請了那麼多人,就是還有其他有本事的來了,也不用怕。有多少錢砸多少錢,我就不信不站在我們這邊。」
「你啊,記住,有錢……無所不能。這就是我們蔣家的信念。」
……
阮棠從樓裡出來,被風一吹,感覺頭隱隱脹痛。剛才在天台上看到的東西讓大家心情都不怎麼好,她也就沒有說出來,自己默默忍著。還在心裡自我安慰,和剛才那種腦袋要擠爆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