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殊現在軍職已升至步軍副都指揮使,可是有外人在場,趙英還是稱呼他為孟掌櫃。
孟殊聽到趙英的聲音,連忙回過頭去,趙英穿著淡黃色長衫,臉上還帶著小睡的墉懶,孟殊心中不自覺地顫了一下,恭敬地應道:「多有打擾了。」
「這次党項人襲擾邊地,涇州、鹽州富家商鋪分店的貨物損失嚴重,現在渭州、延州等軍隊雲集,對買賣影響頗大,孟掌櫃有何良策?」
孟殊坐得筆直,聽到趙英問話,欠了欠身體,道:「西北生意主要靠鳳州,鳳州現在眾商雲集,所需的貨量節節攀升,其他幾個地方交易額只是鳳州的零頭,涇州、鹽州、渭州和延州的損失可以忽略不計。只是近一段時間,大梁城內富家商鋪遇到些麻煩,有一夥人專門找富家商鋪麻煩。」
孟殊把侍衛司的步軍指揮使李穎川裝成老百姓來搗亂的前前後後詳細講了一遍,也包括了李穎川和何孟發生衝突之事。
聽說侍衛司的指揮使參與了其中之事,趙英淡然道:「不管禁軍中哪一位將領是此事的幕後主使,都是不長眼。大姐剛剛病逝,就想欺負侯家,我們家沒有這麼好欺負。」
趙英在幕後掌管富家商鋪一年來,其精明讓孟殊不敢有絲毫輕視之心,現在聽到趙英的態度,雖說並沒有說什麼具體的處理辦法。也覺得心中有了底氣。
趙英繼續道:「侍衛司不少將領都是父親舊屬故友,內外馬步軍都軍頭袁彥是家父的舊友,八月調任曹州節度使兼侍衛步軍都指揮使,他的娘子和我很是熟悉,我抽個時間到袁府去一趟。你要想辦法教訓那個李穎川,他不是假扮成老百姓嗎,你們就把他當成潑皮來對付。」
孟殊聽了此言,心道:趙娘子地主意和吳七郎如出一轍,吳七郎原是江湖中人,有這種想法不奇怪。趙娘子長於高牆大院之中,卻和吳七郎有著相同想法,難道溫良仁厚只是用來騙那些讀書人的,盜賊和高官根本不相信這一套。我過去就是一介書生,除了會念之乎者也以外,屁事不懂,連妹妹孟清也保護不了。若不是在黑雕軍中歷練一番,現在還以為自已讀了聖賢書,才高八斗,可以濟世救人。」
趙英伸出纖纖玉手,理了理落在額頭的一絲黑髮。道:「你儘管放手去做。李穎川假扮百姓騷擾地方,放到哪一個衙門都沒道理,只有不把他打死,就沒有什麼大不了地事情。」
孟殊收回心神,道:「好,這事我讓吳七郎專心去籌劃,一定要讓李穎川吃不了兜著走。」他略略頓了頓。又道:「富家商鋪七、八、九月帳冊過幾天就送過來,我初初看了一下,這三個月收入頗為可觀,富家商鋪一年總收入快抵得上一個中等州財稅了。」
趙英對於富家商鋪快速擴張的財力即喜且憂。按照傳統觀念,禍福相依並隨時轉化,趙英對此信之甚深,想到富家商鋪積累的巨額財產,心中實在有些不安。因此,在家中專門供上了兩樽佛象。保佑家中一切平安。
趙英叮囑道:「富家商鋪要多做些善事,特別是各地遇到災害之時,要多放些善款出來,各地收養棄兒的慈幼局、收養孤老的養濟院、收養病殘的安濟坊和收葬棄屍的漏澤園,都事關百姓地生老病死,卻是各縣最無錢財的行當,各地分店可以上報總店後,資助一些,這也叫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吧。」
孟殊連忙點頭道:「此事隨後就命人著手去辦,不過,善款規模要控制好,且必須報總店,否則那些分店難免從中做手腳,中飽私囊。」
趙英對孟殊的辦事能辦和人品頗為信任。這一年來,趙英屢次不經意間考察過孟殊,沒有發現任何問題。但是,信任歸信任,富家商鋪的財務制度還是越來越嚴格,畢竟有富鞏的前車之鑑,趙英不想讓孟殊走上富鞏的路。
「還有一事,朝中的要害部門、辦事衙門,平時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