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猛輕聲道:「為了拉攏這個給事中,飛鷹堂花了大價錢,還用上美女計,現在總算有些用場了。」
孟殊知道此事進展得頗為費勁,這個給事中是個儒學弟子,極受面子,偏又貪婪無比,道:「陳郎切莫小視這位中書門下的給事中。他雖說品級不高,但是這個職位卻是大林朝廷的中樞之地,花再大價錢也值得。這份情報非常重要,要用最快的速度送到同心城去,讓節度使提前作好準備。」
聊了正事,孟殊到裡屋去一趟,出來時手中拿著一個軍牌,笑道:「恭喜指揮使。今天晚上請我喝酒。」
陳猛接過軍牌,只見上面是自己的姓名、年齡,所屬部隊,職務一欄上則是黑雕軍馬軍指揮使。陳猛不停翻看黑雕軍軍牌,感慨萬端,道:「離開黑雕軍這麼久,總是擔心節度使把我們這些人忘記了,看來節度使還沒有忘記我們。」
「這一年多來,飛鷹堂擴張得十分迅速,人數已達到四百五十七人,節度使對飛鷹堂很滿意,已經同意把飛鷹堂和富家商鋪分開,飛鷹堂以後要單獨在各地設立堂口,各堂口完全脫離各地富家商鋪分店,經費直接由飛鷹堂總堂撥付。」
孟殊加重了語氣,道:「這封信內容十分重要,也是飛鷹堂從富家商鋪分出來前的最後一次任務,務必要辦好,不要給飛鷹堂丟臉。」
陳猛迅速站了起來,道:「我立刻去辦。」
孟清慘死後,孟殊就和孟真相依為命,孟殊極為疼愛的妹妹孟真,把孟真從滄州接回來之後,就一直把妹妹帶在身邊,到了大梁後,孟真就住進了富家大院中最安全的這個主院。此刻,孟真坐在小屋中,心神不定,咬著嘴唇,看著陳猛快步走出小院。
吳七郎和陳猛離開小院後,孟殊走到門口,喊道:「孟真,你過來。」
孟真忸怩地來到孟殊身邊。孟殊上下打量了一會孟真,卻並不說話。孟真被看得有些心虛,撒嬌地拉著孟殊的衣袖:「大哥,別這樣看我。」
孟殊嘆了一口氣,微微一笑,「那個閩茶叫什麼名字?叫風華朝霧吧,你從哪裡弄來的,怎麼不泡給哥哥喝?」
孟真臉色微微有些緋紅,說:「什麼風華朝霧,那是我編著玩的,哥哥要喝,我給你泡去。」說完,自顧自跑出屋去。不一會,孟殊端著一杯風華朝霧走進了小屋。
孟殊現在的職權遠遠高過富鞏,富鞏只是富家商鋪的總掌櫃,而孟殊不僅是富家商鋪的總掌櫃,還是飛鷹堂總堂主。富鞏從普通帳房先生驟然升到高位之後,受不了大權在握的刺激,頭腦發熱之後,做了不少出格事情。孟殊親眼看到了富鞏盛極而衰的過程,心裡十分清楚,既然侯雲策能給你榮華富貴,收回來又有何難,因此,孟殊比富鞏要清醒得多。
風華朝霧帶來了山野的清新,孟殊嘆道:「富貴真如浮雲啊!」
嘆完氣後,孟殊開始聚精會神整理思路,侍衛司步軍指揮使李穎川多次到富家商鋪來搗亂,這絕對和富貴堂有關係,富貴堂若真是侍衛司高官的產業,此事只能交給趙英解決。
想到趙英,孟殊心中顫抖了一下。趙英射殺了住持後,孟殊就對這個高貴的女子魂繞夢牽,兩年多來,他把相思之情死死地埋藏在內心深處,可是,趙英音容笑貌就如野地裡的雜草,總是能在不經意間,冒出嫩嫩的草尖,戳痛孟殊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孟殊想了一會兒,才讓人備馬,準備去找趙英。
趙英還在小睡,孟殊在小廳等候。
大梁侯府原是大將軍孟漢卿府第,孟漢卿獲罪之後,此府就衰敗下來。孟殊第一次進來之時,府內雜草叢生、老鼠縱橫其間,和民間傳說中的鬼宅頗為相近,經過大規模整修之後,府第重新變得生機勃勃,站在小廳口可以看到一株株盆栽海棠花朵鮮艷奪目,孟殊信步走到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