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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柱香的時辰,仍然沒有動靜。

站在城門外的杜剛等得鬼火上湧,對城門上軍士大喊:「快點開門。你們不是把文書拿上去了嗎,動作這麼慢。」

城門上的軍士是個脾氣暴躁軍士,對著杜剛罵道:「叫什麼叫,再叫老子給你一箭。」

杜剛聽到上面軍士出言不遜,回罵道:「你他媽找死,等會進城有你好看地。」

城門上的軍士二話不說,張弓就射,城門上的軍士也沒敢射人,隨手一射,本想嚇嚇杜剛。可是這箭卻被一陣急風帶偏了方向,直奔錢向南而來,擦著錢向南頭頂飛過。

杜剛沒有想到城門的軍士當真敢射,對錢向南喊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快離開城門。」

錢向南和杜剛掉轉馬頭,離開了城門。

杜剛站在在箭程外破口大罵。

杜剛和城牆上軍士鬥嘴之時,侯雲策還饒有興趣地看著兩人,也沒有想到城牆上軍士當真張弓便射,還差點射中了錢向南。此時,侯雲策已經略有不快了,心道:「慶州團練使韓倫架子未免太大了,頒州節度使李暉已給他去了信,他應該知道自己一行就要到了。而且接到文書後,韓倫這時也應該到城門。如果他不相信文書,自可上城牆看個清楚。」

永興軍節度使王彥超站在侯雲策身旁邊,看到侯雲策臉色沉了下來,解釋道:「慶州團練使韓倫是個人憎鬼厭的角色,走到那個地方,都和上下左右關係惡劣。他的兒子韓令坤倒是一條好漢,大家看到他兒子的面子,不認真和他計較。」

侯雲策道:「原來韓倫是侍衛司步軍都指揮使韓令坤父親,難怪,難怪。」

兩位節度使正在說話間,城門「忽喇喇」開啟了,一名油光粉面的中年人騎著高頭大馬出現在城門,身後跟著一隊鮮衣怒馬的親衛,那中年人對著永興軍節度使王彥超拱手笑道:「節度使大架光臨,下官有失遠迎。」

王彥超拱手回禮後,又介紹道:「這是西北面行營都招討使、雄勝軍節度使侯雲策,這位是樞密院承旨時英。」

韓倫這時才假裝看到侯雲策和時英,滿臉堆笑地道:「原來是西北面行營都招討使和欽差大臣,下官有禮了。」他嘴裡說得好聽,可並沒有下馬,笑容可掬地道:「在下已備下了薄酒,為各位遠道而來的將軍接風洗塵。」

(第一百三十六章)

第137章 平靜的一天

八月的太陽光幾乎是直射到涇州大街小巷,照得整個城市明晃晃的,很有些刺眼,所有骯髒的、殘破的東西都暴露在陽光之下。

城中家家戶戶都掛著紀念死者的青紗和白花,空氣瀰漫一股濃濃的劣制香料燃燒的煙霧,無數年老婦孺坐在門口,用空洞眼光注視進城大林軍軍士。

侯雲策騎馬走到大街上,身後雖有大隊軍士,仍然感到涇州城內的一派肅殺之氣,「陰氣森森」是陽光下涇州城給他的第一個感覺。侯雲策縮了縮身體,似乎把身體收緊一些就可抵禦籠罩在城中無處不在的陰冷。

侯雲策問身邊的團練使韓淪:「城裡家家都有喪事?男人跑那裡去了?」他心中其實也有答案,只是忍不住還是想問清楚。

韓淪本是滿臉帶笑,聽了此語,收了收笑臉,道:「若不是幾千慶州軍士在這裡聚集不少陽氣,涇州城就要成為鬼城了。党項軍擊破涇州軍後,在城內大開殺戒,涇州城內,除了少數男子躲在地窖逃過一難,大部分男子都被殺了。七月天氣熱,党項人把屍體全部拖到城南後山上,挖了一個坑埋了。後來党項人嫌運屍體麻煩,就把抓到的人帶到後山去殺,殺完扔進坑裡。那一段時間,住在城南的人家天天都聽到慘叫聲。現在,沒人敢住在城南了,城南已經成了一座死城。」

侯雲策心猛地往下一沉,用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