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妾細心為韓倫上傷藥,儘管動作輕柔,韓倫還是痛得呲牙咧嘴,不停叫道:「你不會輕一點嘛,痛死我了。」
小妾兩眼掛著淚花,嬌聲罵道:「誰這麼狠心,下這麼重的手,一定要遭報應。」
說著說著,眼淚水一顆顆掉在韓倫的背上,鹹鹹淚水痛得韓倫倒吸一口涼氣。韓倫想到明天還是跟著部隊行軍,苦著臉道:「在這涇州城,除了西北面行營都招討使侯雲策,還有誰敢打我,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他娘子的姐姐是趙皇后,我真是惹不起,也怪我一時糊塗,聽了劉三的話,讓侯雲策在城門外等了許久。沒有想到這個侯雲策報復心這麼強,以後在他手下,不知還要被他害成什麼樣子。」
韓倫一邊叫苦不迭,一邊撫摸小妾細腰,嘆氣道:「我的小妖精,明天你就不能跟著我了,你回慶州等我,哎,這一仗不知打到猴年馬月,若我回不來,你自去尋人嫁了吧。」
那名小妾最瞭解韓倫逗貓惹狗地得性,北上靈州,說不定又帶一個小妾回來,舊人不如新是當小妾必知常識。她極有心計,咯咯笑道:「把我撓得好癢,手別往下面去,啊,受了傷還不老實。」
小妾抓著韓倫的手,說:「咱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你看,這背被打得這麼慘,明天還要去騎馬行軍,這個招討使真是鐵石心腸。」
韓倫嘆道:「今天晚上想高興一次也不行,稍稍動彈一下,後背就痛得慌。」
那小妾用蘭花指撫著韓倫後背,眼光似乎流出水來,笑道:「傷成這樣還不忘那事,你們男人都是聞不得腥臊的野貓。」
兩人說著說著開始打鬧,不一會,都有些氣喘吁吁。
完事後,小妾不經意道:「我這裡有一個方子,專治咳嗽病,很靈的,吃後人的臉色、眼睛都會發黃,極似瘟病,吃後五、六天黃色才消,若不想跟著部隊走,就可以吃這個藥,這可是逃役的不傳之秘。」
韓倫眼睛一亮,想了一會,下定決心道:「好,就用你這個方子,我稱病回徐州。」
在涇州衙門後院裡,廚師黃老六忙得夠嗆,眾位節度使吃完晚飯走了不久,又來了一群龍精虎猛的將校。廚師黃老六不到三十歲,習得一手好廚藝,在大梁酒樓頗有些名氣,是趙娘子特意為郎君挑選的。一路上,他都和黑雕軍親衛廝混在一起,對黑雕軍將校的英勇故事極為神往,聽說來人全是黑雕軍將領,馬上來了興致。
「黃老六,有什麼好吃的?這次來的都是黑雕軍的將軍們,你要把最好地手藝拿出來,我可是在他們面前替你吹了牛的,你不能讓我丟臉。」杜剛和黃老六極熟悉,站在廚房拿起一塊燒好的排骨就啃。
黃老六興致勃勃地道:「杜指揮真有口福。我花了三天時間才選了一塊好牛肉,又花了大力氣燉了一大鍋,味道包你滿意。剛才節度使們吃飯,我都沒有捨得拿出來。」
杜剛又拿了一根排骨,邊啃邊道:「你算了吧,還真會順杆往上爬。明天就要行軍,你燉一鍋牛肉,節度使吃得了嗎,再說,燉牛肉誰不會,有甚難處。」
「明天開始就要行軍,沒有時間熬高湯了,所以我今天就燉了這麼一鍋湯。我家的湯有秘訣,用罐封好,裝上七八天,味道一點不變。趙娘子吩咐過,每天都要讓節度使喝到一碗老黃家的牛肉湯。」黃老六見杜剛一臉不信,又道:「正所謂隔行如隔山,越是簡單菜式越難做出絕品,我家祖傳燉牛肉冠絕大梁,這道菜,我做得最好,連進宮掌勺的大哥都不如我。我黃老六燉牛肉,也稱得上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不信我說的,我舀一碗你嘗嘗。」
杜剛接過用北方邢窯盛的一小碗湯,湯色甚清,微綠,和顏色純白、質地細膩的小碗配在一起,顯得很是精緻。
「黃老六,這是牛肉湯嗎,怎麼看上去象茶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