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景緊接著袁鳷道:「定難節度使李彝殷用兵極為狡猾,宥、綏、銀、夏有精兵五萬,全力南下,非延州、鄜州所能抵擋。」
眾將都是久經沙場之人,想到党項房當族和党項拓跋族的近八萬虎狼之師,不寒而慄。
侯雲策沉聲道:「我們殲滅了党項南路軍,為大軍北上解除了後顧之憂,這對我們極為有利。若党項南路軍沒有被消滅,我們腹背受敵,則極為被動。但是,我們現在有一個重要問題沒有判明,就是党項拓跋族出兵意圖和出兵規模,此事不明,大軍北上主攻方向難以確定。」
侯雲策話未說完,就被性急的田景不客氣打斷:「党項拓跋人已經出兵攻破了鹽州,殺了肖虎,党項拓跋人已經向大林開戰了,還需要判明什麼?不管你們怎麼佈置,我先回去守住鄜州在說。」
田景說完,就欲轉身離開,侯雲策臉色一沉,冷冷盯著田景。袁鳷素知田景性子,知他作戰勇猛,性情耿直,有口無心。他覺得田景此語頗為唐突,又由於摸不清侯雲策性格,便伸手拉住了田景衣袖。
(第一百四十三章)
第145章 聯軍
延州節度使袁鳷不動聲色地抓住了田景衣服,暗中使勁。田景掙了一下,沒有掙脫,這個動作讓他冷靜下來,抬頭看見侯雲策眼神冷冰冰的,有些自嘲地拍了拍腦袋,拱手道:「在下擔心鄜州安危,心急如焚,口沒遮攔,招討使莫怪。」
田景是爽快人,卻不是笨人。不管那一個行業的頂尖人物都不是笨人,節度使可算是武官中的最高官職,笨人很難坐到節度使這個高位。
田景從小就是大大咧咧的性格,投軍以來,很快就以性格爽直、作戰勇猛聞名於大林軍中。由於有了性格爽直的名聲,各級將軍對田景也就相當寬容,對其錯誤往往一笑了之,畢竟沒有那位將軍真正喜歡陰沉著臉、成天琢磨事情的部下。
田景自從當上指揮使以後,就明白了當爽快人的好處,於是有意無意地扮演耿直人角色,把精細之處深深掩藏了起來。田景因此官運亨通,林榮在澶州任節度使時,他就在澶州軍中任步軍都指揮使,林榮稱帝後,為了防備党項拓跋人,就讓這位心腹將領放到鄜州,作為防禦党項拓跋人的屏障之一。
飛鷹堂早把這幾位節度使的資歷、背景等資料摸得一清二楚。侯雲策知道田景、曹翰等將均是林榮心腹,見田景自找臺階下,盯了他一眼後,沒有再計較,道:「兵家之聖祖孫子說過,知彼知已者,百戰不殆;不知彼而知已,一勝一負;不知彼,不知已,每戰必殆。這句話雖然歷經千年,仍是至理名言。現在党項拓跋人動向不明,若盲目用兵,就如盲人騎瞎馬,是要吃敗仗的。」
侯雲策掃了眾將一眼,道:「如若党項拓跋人真的參戰,則是影響全域性的大戰,而不是侷限在西北的區域性戰事。」
延州節度使袁鳷心思細密,聽到此語,就問道:「詔討使現在還在懷疑党項拓跋人是否參戰,可是若党項拓跋人沒有參戰,宥州軍為何突然會大舉進攻鹽州城?」
侯雲策看了時英一眼,道:「這也是我最為不解的地方。」
時英作為奉命宣旨的欽差大臣,宣完旨也就完成了使命,恢復了兵部官員身份,道:「定難節度使的封號是大武未時封給拓跋思恭的,從拓跋思恭到李彝殷,每任節度使的封號沒有我朝授權,就不能算作正式的節度使。党項拓跋貴族各自都有自己的勢力範圍,誰得到中原政權的封號,誰就是党項拓跋族首領,這是上百年來形成的規矩。現在定難節度使李彝殷對大林朝甚為忠心,正在和北面的契丹人對峙,此時突然謀反,讓人費解。」
樞密院掌管著全國軍事要務,時英官居樞密院承旨,雖然沒有直接帶兵打仗,卻也算得上見多識廣,他跟隨侯雲策出發前,湊巧見過